第12章 烂尾楼
天色昏黄，给废弃的烂尾楼蒙上一层阴暗滤镜。
顾琢光将枯黄的落叶踩得嘎吱作响，双手握住门上的锁链，用力一扯，锁链应声断开。
她推门走了进去，迎面吹来一阵带着腐朽味道的阴风。
鬼影憧憧，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闻声望向顾琢光。
“人，是人啊……”
他们窃窃私语。
顾琢光沉默片刻，然后向后跨出去，手脚利索地把新装备装上，打开直播。
直播间迅速涌入几千人。
“哈喽大家好呀，这里是灵异直击小顾！”顾琢光元气满满地朝直播间打招呼。
【奶奶你关注的主播开播了！】
【主播改名了啊？aaa灵异直击小顾？】
镜头对准烂尾楼上方，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顾琢光现在在哪儿了。
【云心区那栋烂尾楼，我家也买了这里的房子，现在还在还房贷。】
【开发商亏惨了，老板从这儿跳了之后，又跳了几个业主。】
【有名的鬼屋啊，小顾名字没白取。】
“其实这次小顾是来救人的，事不宜迟，让我们出发吧！”
顾琢光重新走进烂尾楼内部。
一进来，光线明显暗了不止一个度，聚集在此地的鬼们纷纷朝顾琢光看来。
【？？？这是特效吗？】
【我是行内人，绝对不是特效。】
“她又进来了……”
“好饿，好想吃……”一只鬼一边不断喊着饿，一边靠近顾琢光。
顾琢光笑眯眯地给直播间介绍：“这是新技术，很牛吧？”
她随手捏碎了靠近的鬼魂。
【假的吧，要是有这技术，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不要小看种花家的保密能力啊！】
【主播说要救的人在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呢，先走走看吧。”顾琢光神色自若地穿过鬼群。
刚才那一手震慑群鬼，所过之处鬼影们纷纷让开。
【既然这样，主播抓一个鬼问问不就得了？】
顾琢光解释道：“这些鬼久困此地，没有神智的，问他们也只会阿巴阿巴。”
【那要找到什么时候去，这栋楼有三十多层吧？】
顾琢光找到逃生通道，上了二楼。
“大概位置倒是不难找。”她没在二楼停留，径直上三楼，再到四楼。
这地方本来就阴，又死了人，附近的孤魂野鬼把这儿当自己家了，更是阴上加阴，所以找这栋楼最阴的地方准没错。
顾琢光推开404的大门，里面还是毛坯，一眼可以看见外面的景色。
她退出去，又开始爬楼。
【好无聊，不知道的以为是健身主播呢。】
直播间里有些观众已经开始抱怨了。
顾琢光一口气爬到十三楼，脸不红气不喘。
【别说，主播身体是真好。】
【快到十四楼了吧，再没有我退了。】
顾琢光放慢速度，又上了一层楼，抬头看一眼楼层数，还是十三楼。
【嗯？数字重复了吧？】
顾琢光推开逃生通道的门，走到十三楼的走廊上，蹲在地上用石头做了一个记号，然后对着直播间笑道：“那再爬一次。”
她又爬了一次，这次的楼层数依旧是十三，走廊上也摆着她做的标记。
【我知道了，鬼打墙对不对？】
弹幕没说错，顾琢光确实遇到鬼打墙了。
她就地起了一卦，坎卦，坎为水，又险，卦象显示有东西作乱。
【这题我会，一探二不三回头。】
弹幕说的是民间方法，一探就是收集可用信息，选择参照物，这条顾琢光刚才已经做了；二不就是不要走老路；三回头就是往回走。
顾琢光瞧了一眼走廊，把摄像头夹在帽子上，双手插兜淡定略过参照物，往走廊深处走去。
走廊并不长，十几步的距离就走完了，尽头是一户贴着福字的门，门边一左一右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顾琢光盯着福字看了会儿，忽然转过身，手掌横空推出，掌心金光符隐现。
这一击像是打中了什么东西，眨眼间只见一道身影飞出，顾琢光利落掐诀，遥遥朝那道身影一指。
一道惨叫声过后，那道身影化作飞灰消散。
【还没看清就结束了？】
弹幕纷纷讨论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有说老鼠的，也有说是阿飘的。
顾琢光趁空档掐指一算，发现就这会儿功夫，文奇迈的方位变了。
原来鬼打墙是在拖延时间。
她推开走廊尽头的门，入目空旷，正中央摆着一张盖着黄布的桌子，桌子上放着牌位。
走近一瞧，牌位上歪歪扭扭地刻着顾琢光的名字。
牌位是匆忙制作的，字上的漆还没干，顾琢光上手一摸，指腹就沾上一点金漆。
“字写得也太差了，没收。”
她大摇大摆地带走牌位，走到楼梯间，忽然福至心灵，低头往楼梯的缝隙里看。
楼底下站着个人，也正抬着头往上看，戴着副墨镜，笑得挑衅。
顾琢光：？
手机铃声在空荡荡的楼梯间回荡，文奇迈朝她晃了晃手机。
直播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断了，手机屏幕映出顾琢光面无表情的脸。
她接通电话：“你最好跑得够快。”
“真对不住你啊妹妹，这有人忽然说要帮我，我总得试试深浅吧。”文奇迈吊儿郎当地说。
就算顾琢光能看出那块闭眼观音有猫腻，但又不意味着能解决，再说人怀着什么心思都不好说呢。
不过看了顾琢光的直播后，文奇迈才半信半疑。
“不过这主意不是我出的哈，有人支的招，你要怪就怪他去。”文奇迈依旧嬉皮笑脸。
他原本想先介绍给别人试试深浅，但没想到自家小叔叔这么狠，一言不发就把自己丢到烂尾楼来了，搞得他真以为自己被绑架了。
好在只是鬼而已。
文奇迈问：“怎么样，我的单你接不接？”
顾琢光扯了扯嘴角：“不接，这单三十万，打我卡里。”
就说这单怎么这么简单呢，她还以为能躺着赚二十万，结果是有人在耍她啊。
“别啊，考虑考虑呗，报酬绝对是你想要的。”
顾琢光冷笑：“呵呵，你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吧。”
电话被挂断了，文奇迈左右一瞧，周围密密麻麻全是鬼影。
“嚯，得速战速决了。”他捋了把额头，一个箭步冲进鬼影之中。
三分钟后，顾琢光赶到一楼，只看见零零散散的鬼魂。
她役鬼方术还是不熟练，没能留下对方。
“别让我再看见你。”顾琢光深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