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果栏—火爆明的谋算
油尖旺窝打老道以南新填地街。
港岛水果批发市场。
要说到港岛最特别的地方，就属油麻地果栏了。
这里警方不愿意进来，除了必要的巡逻，其他时间能躲就躲。
至于古惑仔，他们是打不进来。
主要原因，这里是洪泰地盘。
严格来说，洪泰原名和义堂，出自于和字头的和安图。
当年因为话事人争坐馆，分裂成和义堂。
后来有着三千打仔的洪眉竞选坐馆，一家独大，遂改名洪泰。
洪泰的势力主要集中在西环三角码头、上环永利街等地方，以及九龙油麻地果栏。
40年代西环的三角码头，苦力云集，各种货船上下货频繁。
据悉，早年整个港岛白粉全是经由三角码头上岸。吸引整个港岛的拆家和道友前来买货，洪泰当年因此赚了不少钱。
除此以外，当年的渔民纷纷上岸经商致富，他们和和义堂来往密切，这也是许多社团不敢轻易踩进洪泰地盘的根本原因。
整个果栏四条大街，东、南、西三条街是洪秦地盘。
只有北街是恒记耀文的地盘。
而耀文能够在果栏占有一条街，原因是他和洪眉关系良好，加之他最近已经不怎么理会江湖事。
这会儿，火爆明和老兄弟耀文正在北街围着茶桌饮茶。
他们身后是清一色恒记打仔。
白发成正在旁边汇报：“老大，嫂子说她一会要用车，那台兰博基尼我留在Coa Bar了。”
“你嫂子没找我吧。”
“没有，嫂子让我提醒老大，今晚早点回去。”
火爆明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耀文听见嫂子二字，竖起耳朵旁听。
不一会，一辆黑色七人座快速驶来停下，耀文马上收敛凌乱的心绪。
从车上钻出几个打仔，还拽出两个套着麻袋的男子。
火爆明见了，顿时一拍桌子，上前一脚将带头小弟踹倒，生气道：“扑街，东星三虎，怎么只抓到两虎？”
小弟一面痛苦地跪在地上：“对不起，老大，我们只抓到烂面佬和他的司机。乌鸦和笑脸虎没能抓来……”
“乌鸦这人太精，他每次出入，身旁不会少于十几个小弟，除非出动大批人手才有可能把他抓来。”
“笑脸虎吴志伟神出鬼没，我们摸了好几天，也没有摸准他的出行规律…”
“这不是你抓不回人的理由。”火爆明继续上前踹了一脚。
他这么生气，道理很简单，人是要花钱养的。
一大堆人整日一直跟着你，一方面是过于招摇，像乌鸦这样招摇会被O记请喝咖啡的。
另一方面，意味着乌鸦这些小弟成天干不了其他正事，全靠他一人掏钱养活，毫无必要。
乌鸦身边人再多，他也撑不了多久，这不是他们失败后找的借口。
“刀来~”
火爆明朝身后伸手，一名小弟沉默着将开山刀递了过去。
跪地的打仔头目一咬牙，颤抖着向前伸出左手。
“算啦，老表。”喝茶的耀文出声劝说，“你借我地方做事，我不计较，但我不同意你在我地盘执行家法。”
与此同时，一阵大灯射了过来。
恒记打仔纷纷回头喝骂：“扑你老母。”
“赶紧关灯，你照到我老大了~”
“艹~信不信我砸了你的车灯。”
货车司机伸头合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板赶着下货，我们前面拐弯进去，劳驾各位大哥多多担待。”
有了这个插曲，火爆明索性将手中刀递回给小弟。
“耀文，那些货车会不会多嘴？”
看着一辆辆货车在拐弯处消失，火爆明迟疑地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两人。
耀文之前已经扫过车牌，闻言笑道：“别紧张，我认识司机，他叫乌蝇，这些货车都是徐记的，是果栏经常出入的车牌。”
火爆明心念一动，攒眉问：“徐记？和那个被霍氏清盘的徐氏集团有关？”
“不是，这个徐记和徐氏集团没有关联。”耀文弹了弹烟灰，“你还记得飞龙吗？”
“记得，当年他被阿豹之子文俊做局，后面死在差佬枪下的原油麻地洪兴飞龙。这个猛人，谁会不记得？”
“飞龙死去的老婆有个手下小太妹叫昭昭，果栏北面的徐记五间铺，都是由她在打理。”
顿了顿，耀文神秘兮兮道：“据老一辈的果栏叔父说，得如酒楼就是那个徐姓富豪的产业。”
火爆明点了点头，得如酒楼，向来是果栏内部讲数或者和外来者谈判的地方。
他现在有了钱，这个酒楼，早就想收入囊中。
可惜的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一直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收回思绪，火爆明上前扯开麻袋。
“阿明，你问完话，马上带他们离开这里。”
耀文索性眼不见为净，起身进了果栏。
同一时间，果栏东街。
曾经卧底在飞龙身边的警员志成，因为心怀内疚，过来看望昭昭。
乌蝇刚停下车看见志成，马上大吼道：“你这个死警察还过来干什么？昭昭已经说了不想见你。”
听见这句话，车厢里面的一众西贡洪兴仔，顿时原地不动，并没有立刻下车藏进果栏。
身材高挑的昭昭穿着一件超短热裤，在灯光下露出一双白晳修长的美腿，闻言朝乌蝇打了个眼色，沉默着朝北街过去。
志成沉思片刻，随后跟了上去。
“昭昭，我过来是想问你飞龙哥和大嫂葬在哪里，我想去祭拜一下他们。”
“免了，像你这种二五仔，我怕大佬和大嫂见了你，棺材盖都压不住，麻烦你以后别来果栏，我不想再见到你。”
昭昭一面走一面拐出转角，刚说完，就发现恒记的火爆明，扬刀接连捅死两个人。
这一幕，也让身为警察的志成收入眼底。
“扑街~大佬，有人看见你捅人了。”
有小弟拿刀指向志成和昭昭。
“快跑。”志成一把拉过懵逼的昭昭，朝外面马路奔去。
“砍死这对狗男女。”
一众恒记打仔听见大佬下令，怒吼着提刀冲了过去。
火爆明眼神阴冷，今晚这事，是他和雷耀扬私下的交易。
他替对方砍死东星三虎，雷耀扬则是替他做掉不满他的社团叔父。
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人传扬出去。
而火爆明选在耀文的地盘做掉他们，目的就是想让耀文惹火上身，逼他出山替自己做事。
这时，耀文猛地走出来，瞅见倒在地上没有气息的冷面虎和烂面佬，他颤抖着伸手指向火爆明。
“阿明，你说过只在我的地盘教训他们，并没有说过要做掉他们……你到底想干什么？”
火爆明将手上渗血的刀递给身边的小弟，两手一摊，耸肩道：“阿文，我们一场老表，我怎会害你。”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臭，这两个蛋散说话惹到我了，我一气之下，只能拿刀捅了。”
另一边，志成拉着脸色惨白的昭昭冲过栏杆，想要越过这条马路，直接跑去油麻地警署。
就当他们穿过第一道车流后。
孰料，志成被一辆疾驰而过的黑色MPV撞飞，昭昭也被他推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