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看不起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游野的攻心计并没有起作用，凌将军语气沉稳，高声说道：“得失如何，做过一场才知道，不过是又一场赌局罢了。”
游野笑问：“既然说到赌局，那我已经找到头骨，现在就交给你，赌约岂不是就完成了？你打不打都要输给我一座庙。”
凌将军报以冷笑：“哼哼……你仔细想一想，赌约是怎么说的？那头骨必要送回岳口大墓，与我尸身合葬才算履约；你还差了几十里路要走。”
见不能动摇凌将军，游野眼睛一转，又转向了土地公：“凌将军给你开价一半原石，如果我也开价一半原石，你怎么说？他开的价是空口画大饼，还需你出力抢夺才有机会；我开价，却是现成的。你和他联手一打二未必有胜算，和我联手一打二，那不是稳操胜券吗？”
土地公连连摇头，叹息不已，话语中浓浓的惋惜之意不似作伪：“可惜，可惜，你下午来见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呢？如今再开价，却晚了。你该知道，咱们阴神做事虽然没有规矩，可唯独有一条，就是绝不能食言毁诺，那才叫得不偿失。”
“看来是没得谈了？”
“本来就没有。”凌将军沉声应道，同时拉开架势，手中铁鞭、长刀作势欲出。
游野一摊手：“既然想打，那就打；我打过山主，打过城主，再多打一个地主也没什么大不了。”
土地公“嘿嘿”冷笑：“于世安困守空庙还走了邪路，山神更是连卧佛山上的本庙都没保住，全赖卧佛山充当真身才保住性命；你不妨问问他们，他们好意思跟我比么？难不成你觉得胜过了他们也就能胜过我？”
说话间，地面的泥土、碎石如同活了过来，不断朝游野脚下聚集；脚下的夜风里有越来越多的土石杂物汇入其中，原本无形无质、空灵轻盈的夜风渐渐变得凝滞、沉重，似乎越来越难以支撑大林的身体。
游野瞥了一眼脚下，面露不屑，也不见他有太大动作，只是轻轻跺了跺脚，只听“砰”地一响，卷入风中的土石轰然落地。他哂笑说道：“你居然如此看不起山主、城主？虽说你和他们的确大有不同，大大小小两百座土地庙庙遍布永阳，确实比其他三位更风光些，不过可惜啊，都不够大了；百座土地庙也未必及得上人家一座城隍庙，三尺三的庙顶，我吹口气都能吹它个片瓦不存。”
“庙不在小，有香火就行。”面对游野的嘲讽，土地公面不改色，全然不以为意，甚至依旧面带笑意。
泥土和碎石锲而不舍，很快又缠了上来，但风是轻盈的，速度显然要快得多；夜风急速转动，托着游野和大林腾空而起。
“呼风唤雨，我也会啊！”土地公轻轻摇动手杖，空中狂风骤起，更加猛烈的风势将夜风升腾的势头猛然打断，大林和游野宛如风中落叶，在空中飘飘荡荡不能驻足。
是了，土地公也是有能力影响天气的；最早出现土地公这种香火神，不就是源于农人祈求五谷丰登么？而想要五谷丰登，自然少不得风调雨顺。
不等大林多想，地面又起变化，原本沸腾高涨的泥土、碎石突然开始自动“塑形”，一层层土石台阶节节高升，瞬间搭起一条通天梯；凌将军迈着厚重的脚步，踩着通天梯飞奔向上，到顶端时一跃而起，朝游野和大林扑来。他身在半空，手中的铁鞭已然化虚为实，携风雷之势当头砸下。
如果说土地公是与游野较量神通，属于“魔法攻击”，那么凌将军就是不脱生前为将时本色，直接发动了“物理攻击”。只可惜他遇到的是一个拥有肉身的夜游神，他的铁鞭还需化虚为实才有杀伤力，大林的肉身却本就是实实在在。
一道银白色微光由内而外散发，好似月华笼罩了大林的身体；此刻，大林的身体已不由自主，右手一抬，不偏不倚将铁鞭抓在手心。凌将军的风雷之声骤然风止声息，不复先前的声势；双方借着铁鞭开始角力，竟在半空中僵持住了。
游野摇摇晃晃站不稳脚跟，却不妨碍他口中冷嘲热讽：“我就说了，你一身本事剩不下一两成，连凡人都打不过，你还不信。”
凌将军的声音已不复先前的沉稳，惊讶中脱口而出：“怎么会有两个夜游神？”
站在地上的土地公抬头仰望，看着大林肉身上泛起的层层清辉，同样难掩惊疑。
游野大笑：“你们都不知道吗？看来土地公你当真看不起山主、城主，连话都懒得与他们多说半句；都过去这么久了，于世安都死而重生过一次，你却至今都不知道他们做过什么，当时又发生了什么。”说罢，游野——或者说大林——右手突然发力，竟然将凌将军连人带鞭拉到身前，同时一记不常见的下勾拳，却是用对方的头骨结结实实砸在对方的无头脖颈上——已经化虚为实的神躯成了最好的沙包。
头骨上有光如月华，坚硬如玉石，一砸之下，凌将军如陨石坠地，笔直砸入地底，闷声如震，一时没了声息；悬崖上下簌簌作响，无数碎石滑落。
土地公看也不看凌将军的惨状，眼睛直勾勾盯着游野——或者说大林，口中感慨道：“居然还有一个夜游神，怪不得你有胆量以一敌二；这就是你的底气？”
游野反问：“这底气不够么？”
土地公久久不说话，只是上上下下打量着游野，目光灼灼；好半天之后，他才森然一笑：“如果真是两个夜游神联手，我现在肯定调头就走……可惜不是啊！他还没醒呢，借用的神力，用起来不那么顺手吧？”
游野不以为然，摊着手说：“顺不顺手的无关紧要，只要够用就好。我用的再不顺手，也比姓凌的强。”
地面上偌大一个深坑，印证着游野的话；土地公也微微颔首，似乎表示赞同。
“这里确实离小樟河有点远……不过没关系，我帮他把水引过来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