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祭赛国
九耀星君、二十八宿俱失其二，四时八节混乱，天灾频降，山洪地震时时爆发，因道门无为，凡俗功利，以致佛门香火愈盛。
取经团终于出了火焰山，跋山涉水西行，沿途施法解危、舍财济困。
悟空初时不解，问之为何，王睿讲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一问：你本为妖，与凡俗怎成同类。
一答：为人为妖全看本心。
之后无论走兽飞禽亦或人族，皆视为一般，兴来时出手相助，兴去时当做不见，倒也耽搁不少功夫，不知不觉已至早春时分。
“孙师傅，你见多识广，可知前方乃是何处所在？”
挑担的秃顶猴儿一梗脖子。“老孙游十洲三岛仙家圣地，逛五湖四海龙王所居，何曾有兴趣看这等凡俗国度。”
“唐师傅？”
“祭赛。”停顿片刻。“国。”玄奘执拗地保持着每次说话不超两个字的风格，实在没办法才会破例。
悟空刚冲着瞎子一呲牙，马上又收回嘴脸。“哎……老孙不光掉毛还不长记性，给他使什么脸色。”
王睿当然知道前方情况，目前这还是他小秘密，连桃红脸儿都没告诉，岂能轻易让猴子和玄奘看出问题。
木槌没被收走的后果就是给三人心中埋下根刺，将来怕是难免一战，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不多时，一座雄伟城池入眼，方圆足有百十里，楼台高耸，云雾缤纷，虽天灾频繁却也未失鼎盛之意。
悟空科班出身，所学乃为正统，自会观气，凝望片刻后言道：“人道气运看似炽烈，却如焰火爆燃必难持久，已现衰败之相。”
王睿尽管看不清也不懂望气术，但还是装模作样眯着眼瞅了会。“路上佛门信众越来越多，是不是和尚干的？”
“佛门气息也不怎么强，进去看看便知，若依老孙想法直接倒换关文走人就是，秃驴的事情少掺和为好。”
“高，实在是高。”
“瞎子，老孙感觉你又没说好话。”
谈笑间入城，见车水马龙、人潮涌动，极为繁华，但其中居然有两成之数都是光头和尚。
“僧人真多，难怪叫祭赛国呢，可拜祭神灵、先祖不也是祭赛吗，为什么都是秃……头呢？”
到处都是光头，王睿不想惹事及时收回恶语。
三人径直向皇宫而行，忽然冲出十几个衣衫褴褛、披枷带锁的和尚拦在路上。
王睿托住玄奘后腰，两人刷一下跃了过去；猴子挑着行李稍慢，但也成功把找上门来的麻烦甩在身后。
三人相视一笑，长腿短腿倒腾的飞快，一眨眼便看不到身影，留下那些和尚发呆的发呆，呼喊的呼喊。
“皇宫重地，来人止步。”要不是王睿容貌过于出众，必然没这样客气。
“滚。”悟空也很客气，至少在他看来是的，因傲来国近乎把花果山群猴屠杀殆尽，故对人族极其厌恶，路上出手救助全是为帮兄弟罢了。
何况这种到处都是和尚的国度，从内心就十分不喜，这一声低喝，直接将守卫兵丁吓得瘫软在地，诺诺难言。
王睿摇摇头，略显无奈；玄奘面不改色，未有半点迟疑；猴子咧嘴尖笑，紧随其后。
皇宫内又是一番景象，处处可感怨气，行不多时，悟空一把踹开东华门大使，高叫道：“我三人乃是东土大唐去西天取经的秃驴，特来倒换关文。”
某人甩秀发。“两个。”
玄奘步未缓。“聒噪。”
王睿哈哈一笑，意随心动，霎时间狂风骤起，弓箭刀枪飞不起，兵丁护卫滚在旁。
取经三妖照直闯入大殿，吓得文武百官不敢言，惊的当朝帝王瘫在座。
“万岁，贫道乃三清门下终南山炼气士王睿，有礼了。”
他比那两个客气多了，怎么也要做个介绍嘛。“这位是南瞻部洲州长天可汗李世民陛下的弟弟，十世纯阳未泄的圣僧。”
紧接着挺胸望天郑重说道：”这清秀俊美、威风凛凛之猴，乃是天庭交通部部长，未经他允许，连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也要步行。”
“老孙为何不知这官职，就是养过马啊。”猴子在一旁自言自语。
王睿给国王留出充裕的反应时间，片刻后。“速速给我们倒换关文，安排酒宴，否则天罚立至。”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要不是刚才狂风可怖，众兵将难阻，定将这脑子有病之人五马分尸，观其容貌，群臣又觉收入府中也为秒事。
王睿如此表现，皆因火焰山一战极度压抑，沿途又见无数生灵死于天灾人祸，他需要把对那些大神通者的不满发泄出来。
且在皇宫外时，悟空就告诉他里面有不少人是妖怪幻化，若非念及城中繁华也无血煞之气，早就大开杀戒。
“站住！”猴子突然高喊，他眼尖看到侧门帘幕晃动一下，其后似有两个身影。
王睿心念一动，轻风便将之卷了过来，都是太监打扮，但被他满是杀意的眼眸盯着，慌乱下露出破绽。
一个暴腮乌甲，尖嘴利牙；一个滑皮大肚，巨口长须，大致有个人样。
悟空抡起金箍棒，咣咣两下将其手脚敲断，满脸狞笑，模样极其凶残，国王再也坚持不住双眼一翻昏迷过去。
“说清来历，否则……”
暴腮乌甲的说：“老爷饶命，我是黑鱼精叫灞波儿奔。”
滑皮大肚的道：“爷爷恕罪，我是鲇鱼精叫奔波儿灞。”
而后异口同声。“是乱石山碧波潭万圣龙王派来拿血食的。”
折腾一个多时辰，皇宫里的妖怪全被杀个干净，国王虽然是人，但他为延寿暗向龙王提供活人，也被悟空一棒子送往西天探路。
原本祭赛国非是这般混乱，乃是在三年前那场血雨后发生改变。
此地为西邦大国，因金光寺供奉舍利子的宝塔常年祥云笼罩，瑞霭高升，昼喷彩气，夜放霞光，几万里可见，故四方朝贡。
但在三年前，一场血雨从天明下到子时，之后再无半点异象，随即四夷断了供奉，国王怒极卧病在床。
一日，忽有俊美仙人驾风而至，药到病除，国王便开始暗中以活人进贡。
全因那仙人有命，需隐秘行事，万不可让都城内生出混乱，故才有王睿几人所见繁华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