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梦幻泡影
大殿之上，两个样貌装束无有不同的男女四目相对，一人男生女相，一人女生男相。
王睿见过她，知其是观音菩萨的人王应身，瞬间变脸，眨着一双杏眼，笑嘻嘻地打招呼。
“你来啦？”
桃红脸儿女子像上次相见时那般随和，顺着话茬说道：“我来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
“？当然要来，有欲成为帝王者，我自现身为其说法。”
王睿于一旁，做出“请”的手势。
“我只是个丢了镜子的镜王，菩萨您随意。”
桃红脸儿女子颔首示意，而后转过头去，这一刻再无方才的和善面容，现王者威严之色，踏步前行。
女王呆立不动，四肢分解，化为无数在大殿内飘舞的七彩泡沫，随后一个接一个炸得粉碎。
皇宫上空那笼罩亿万年的阴云随之散去，日月星辰同现，天光射落，这座古老的宫殿内霞光万道，雾霭流岚，犹如梦境一般。
女王完全融入其中。
当啷一声脆响，惊醒王睿，昆仑镜恰恰掉落在他的脚下。
慢慢俯身捡起，与当初拿到时的感觉截然不同，抬头问道：“菩萨？”
桃红脸儿女子毫无面对女王时的那份威严，只见其笑靥如花，声音温柔似水。
“她本是昆仑镜器灵，被西王母以大法力具现而出，好抵挡灾劫。”
“那这个国家呢，城中百姓呢，殷将军呢，我那两个侍女呢……”王睿并未察觉自己越说音量越高，最后形同质问。
但桃红脸儿女子笑容依旧。“是西王母为摆脱阴阳束缚，用自身精血融合天地间第一条蜃龙炼化而成，以求证大道，得长生不死。”
“都是假的……”王睿闻言有些失落，沉默许久方才问道：“蜃龙，吐气成幻？怪不得你俩都说梦幻泡影呢。”
“凡有所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这句偈语你给我讲过的。”
桃红脸儿女子似乎很开心，思索片刻突然说道：“你是死而复生之人。”
王睿惊得连退几步，深吸气让自己稍稍平静。“这你都知道啊，那恭喜菩萨修成大法。”
桃红脸儿女子微微摇头，缓缓走至近前，两人声息相闻。
“又来这套，其实也不是不行。”
王睿现在身体一点不能动，只好嘴上占便宜，还不敢说的太明白，相当纠结。
可面前人似乎识破了他的心思。
“若初见时……，但现如今却是有些晚了，我神通尚差一物便可大成，不知可否赐下。”
王睿心道：尽管拿去，咱这身子还是原装的呢。
但嘴上却说：“菩萨想要什么都成啊，只要我有。”
他不知这位五方五老，七佛之师究所求是何，要做什么，可随后就出现第一次复活时的那种游离感。
视角变高很多，接着看到地上有具猛虎尸体，胸前破开大洞，鲜血汩汩流出，而心脏被捧在一双纤纤素手之中。
意识告诉他：你又死了。
“切，咱又不是第一次死，早就习惯了，保持良好心态准备投胎。
“有必要弄这么血腥吗？你是菩萨呀，给我喝碗毒药，或是弄条白绫也成啊，毕竟当过几个小时皇帝呢。”
桃红脸儿女子能看见王睿魂魄，也能听到他说话，仰首展颜一笑，而后朝着虚空说道：“昔日之约业已兑现，再相见时，各凭手段。”
言罢踪迹皆无。
“回来，拿心脏还不够吗，把老虎尸体留下行不，不够吃多带一副下水走也成。”
“喵~那人把肉抢了呀。”
王睿听声音就知道是黄团子，低头一看，小小的沙丘猫蹲在他左胸，可那里本该是心脏的位置才对。
但魂魄哪来的心？
“艹。”骂街后无尽黑暗袭来。
也不知是须臾还是永恒，王睿被传入耳中的熟悉嗓音唤醒，睁开双眼，仍旧是一片漆黑。
“吼吼，又见面啦，猜我是谁。”
“神经病，有什么可猜的。”下意识回了一句，马上惊喜道：“我又复活了！”
“想得美，你现在还是魂魄呢，不过再煮一会就好啦，”
“煮？魂魄应该没实体吧？”可王睿就是知道有一双带着体温的手蒙着他的眼睛。
“陛下，这是哪啊？你这算是苏醒了吗？”
“早呢，说不定等混沌重开以后才行。”
王睿打量四周，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道是这个空间的问题，还是自己近视眼导致。
“这个鼎好像是煮汤用的吧？”
“如来用莲藕给哪吒做身体，我用昆仑镜也给你做一个，怎么样，感受到朕的心意了吗？”
“刚才就体会到了。”
又挨一巴掌，火辣辣地疼，随后女王一边进行人体炼成，一边唠唠叨叨地给王睿讲些事情。
他的魂魄极为特殊，竟然具有肉身属性，导致神通法力皆未失去，自然前世的近视眼和路痴也继承下来。
桃红脸儿女子带走猛虎身，变相地为他逆天改命，就此结下大因果，至于如何偿还，女王建议完成取经事，这是最简单的，否则后果承担不起。
现在王睿愈加怀疑，当初复活自己那人所说到底是真是假，有何用意。
别的还想问，比如观音修炼三十二应身，镇元子在谋划什么……女王似乎有所顾忌，每次都强行转到其他话题。
不知过了多久，神秘空间突然响起兴奋地尖叫声。
“吼吼，大功告成，朕就是厉害，如来算个鸟，以后谁也打不动你，滚吧。”
……
河清水碧，柳条丝丝缕缕垂落，微风拂面，王睿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岸边，身旁就是子母河，胸口蹲着拳头大小的黄团子，一切恍如昨日。
“这因果又该如何偿还？这个秀逗的女王到底是何用意？这到底还是不是西游世界？总不会是梦境一场吧，如果是那就快点醒来吧。”
“喵~我醒了呀。”
王睿重新闭上双眼，猛地睁开，再闭，再睁，最后连他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哎……饿不饿，咱爷俩抓头牛吃怎么样？”
“尝尝就行的。”
应该还是那个黄团子，但王睿却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