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6章 一定要嫁给他?
打听这种事情,总感觉有点奇怪。奚午蔓没同意。
叶莫莫却不容奚午蔓拒绝,态度强硬,强行将奚午蔓的态度扭转为同意。
聊过情感生活,叶莫莫又开始谈工作。工作上遇到的奇葩客户、奇葩上司,那些奇葩的要求。
叶莫莫说,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奇葩。
奚午蔓静静听着。一个优秀的倾听者。
晚餐结束,喝了酒的叶莫莫不能开车,坚持留奚午蔓在公寓住一宿。
奚午蔓可没夜不归宿的勇气,好在有披萨作借口,得以顺利离开叶莫莫的公寓。
热心的、担心奚午蔓安全的叶莫莫,当然不会任奚午蔓独自回虚烟院子。
叶莫莫拉着奚午蔓走到走道的尽头,摁响别家的门铃,不多时,门从里面打开。
“年先生,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您方便帮我送一个朋友回家么?”叶莫莫开门见山。
那位年先生对上奚午蔓的视线。
“当然,乐意效劳。”年先生说。
A市果然还是太小了。奚午蔓浑身不适。
从车内后视镜里可以看清前座的男人,那棕色的鬈发,浅色的眼睛,漂亮的耳鼻口。
车缓缓驶出地下车库,年甫笙问:“你跟叶小姐是什么关系?”
“朋友。”最合适的回答。
年甫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认真开车,看上去什么话也不想说。
他安静得异常,奚午蔓甚至怀疑他连呼吸都没有。
而他还活着,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活着。
车驶进虚烟院子,在一号花园的铁艺大门外停下。奚午蔓把车费留在后座,独自下车。
大雪纷飞,风简直要割死人。
花园的小径亮一块暗一块,微妙的和谐。
奚午承坐在客厅,翻着一本口袋书,明显在等她。
她走到奚午承身旁,把还热乎乎的披萨轻轻放到他手边的边几上,没出声打扰他。
“这什么?”奚午承也不看她。
“莫莫姐做的披萨。”她答。
那位没有回答,奚午蔓悄声走开,打算上楼洗洗睡。
刚走到楼梯口,被奚午承叫住。
“怎么突然想着跟叶莫莫吃饭?”奚午承合上书。
“只是突然很想莫莫姐。”奚午蔓垂着脑袋。
“想她?以后想她,可以邀她到家里吃饭。”
“好。”奚午蔓颔首。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奚午承把书平平扔在茶几上,“你跟叶莫莫都聊了些什么?”
“莫莫姐跟我讲了一些她工作上的事。”
“还有呢?”
“还有,莫莫姐叮嘱我,一定要把披萨带给哥哥。”
“还有。”他的嗓音低了下去。那不耐烦。
“没有了。”奚午蔓决定赌一把。
“年甫笙是怎么回事?”那位问。
“年先生——”奚午蔓迅速整理好措辞,从喝酒不开车到按响年甫笙的房门,完完全全告诉奚午承,没有丝毫隐瞒。
没有隐瞒的必要。
“以后直接打电话给司机。”奚午承说。
“是。”她躲过更多的问题。
今晚的事本不会再被提及,而——
奚午蔓照常在家里画了一整天的画,天还没黑下,女佣就敲响画室的门,却没带来那句“先生回来了”,而是——叶莫莫小姐来了。
叶莫莫坐在背窗的沙发上,如瀑发丝柔柔顺在脑后,右耳上方的发间别着金色夜星边夹,她的唇如盛绽的卡地亚玫瑰。
叶莫莫,忙得不可开交的叶莫莫,亲自来到虚烟院子一号,诚邀奚午蔓共赴钻石大道一家火锅店。
店一楼靠北墙搭了个戏台子,台上每晚七点至十点会上演一出戏剧,来自世界各地的演员会在此演出。
奚午蔓跟着叶莫莫到二楼落座时,舞台上正演着人形净琉璃。
LED显示屏上切换着合适的背景,在很显眼的位置显示着《牛若丸和净琉璃姬的恋爱故事》、日文原台词与A文翻译。
当叶莫莫说还有一位客人,奚午蔓就感到不安,看见年甫笙的瞬间,她简直想要逃离。
火锅是番茄锅底,奚午蔓的味碟里只有麻酱。除了虾滑,她什么也不想吃。但虾滑只吃一份就腻了。
她呷着花茶,偏头看一楼的显示屏,尽量避免加入叶莫莫与年甫笙的谈话。
“你怎么吃这么少?”叶莫莫问喝茶的奚午蔓。
奚午蔓答:“感觉不怎么饿。”
叶莫莫捞起一片牛肉,问:“看戏能看饱?还是火锅不合你胃口?”
奚午蔓只摇摇头,继续喝茶看戏。
“是跟我一起吃饭没有食欲吗?”年甫笙突然问。
奚午蔓客气笑笑,说:“不是,您别多心。”
“常言道是秀色可餐,就算是没食欲,也是因为看你的颜就饱了。”叶莫莫生怕气氛变糟。
好在,年甫笙还吃这套说辞。
实在看不过奚午蔓一直喝水,叶莫莫给她点了盘青梅干和一盘甘梅味炸蘑菇。
奚午蔓本来是抗拒的,在叶莫莫半央求半强迫下,她吃下一颗青梅干,确实被勾起了食欲,又试着尝一下炸蘑菇,配茶刚好。
青梅干、炸蘑菇和茶水,这意外令人上瘾的组合。
三人对人形净琉璃都没什么兴趣,吃饱喝足就离开,没像其他许多客人一样等到十点。
叶莫莫遗憾自己记错了日子,本来以为会上演《哈姆雷特》。
奚午蔓没什么遗憾,只要能在晚上九点之前回到虚烟院子。
三人走到门口,迎宾掀开门帘,叶莫莫突然站住,表情瞬时凝固,连头发丝都似被冰雪冻僵。
奚午蔓看她的表情不对,以为她吃坏肚子,正要上前关心,她却将车钥匙递到奚午蔓面前。
“你们先去车上,我去一下卫生间。”叶莫莫把车钥匙塞到奚午蔓手中,急急忙忙转身离开。
在迎宾的带领下,奚午蔓与年甫笙肩并肩,找到停在停车场的车。
车内的香水味熏得她喘不过气,奚午蔓降下车窗透气,看向店门的方向。进出的人很多,没有叶莫莫。
奚午蔓开始胡思乱想。也许叶莫莫掉厕所了,也许滑倒昏迷,也许被患有严重杀人狂综合症或精神分裂症的人捅了几刀,正捂着伤口等人去救她。
奚午蔓生出下车去解救那可怜人的冲动,被年甫笙的声音叫住。
“你跟穆启白的婚事,定下了?”年甫笙问。
“是。”奚午蔓注视着人来人往的店门口。
“一定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