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金箍棒”转呀转
天黑得很快,尚时沉骑得很慢。
他给的安全感和见到宋殿的不安相互抵消。
自行车叮叮当当,摇摇晃晃,胡桑空洞得看着周遭。
一队又一队暴走队伍,和一群群跳着广场舞的老头老太,最平凡的才最有人情味儿。
车子拐入小区,一辆警车闪过,胡桑的余光看到警车的副驾驶座位,坐着一脸笑嘻嘻的贾大夫。
“小老头......”胡桑转头惊呼,而尚时沉却像没听到,自行车叮叮当当快速骑到了楼下。
“你看到贾大夫了没?”胡桑自言自语,觉得自己看错了,又觉得自己没看错。
尚时沉站在楼栋里,暗影交错在他的脸上。
“什么贾大夫?”
“就是春来诊所的那个大夫,我刚才看到他坐在警车里,好像还很高兴?”
尚时沉眯着眼抬头看着贾大夫所住的那幢楼:“不清楚,我可以帮你问问。你看到他,至少说明他人没事儿。”
胡桑垂下肩膀,自嘲的笑笑,没有说话。
她偷了宋殿的钥匙,偷偷来到X市,已经用行动背叛了他。
进门换上红兔子,匆匆钻进客房。
关上门,她匆匆拿出那宣传单,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字体屏住呼吸。
那是自己的身份证号码。
也就是说,自己的身份证又落回了宋殿手里,没有身份证,她和逃犯没什么两样?
胡桑默默记下健身会所的地址,便把宣传单单页撕碎扔进了垃圾桶里。
晚饭,胡桑吃得心不在焉,她心里担心着宋殿,脑子里筹划着账本,不行,她得赶快想办法进到主卧里探探!
胡桑端着一杯雪梨汤,敲了敲主卧的门。
“时哥。”她抖落一身鸡皮,又清了清嗓子:“你开开门,我煮了一些梨汤,你喝不喝?”
咔嚓,门被打开一半,尚时沉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成熟不少。
他探出半个身子,他宽厚的肩膀遮掩住主卧的大片光景,但是他身后青蓝色的光线还是透了过来。
胡桑第一次见着他戴眼镜的样子,虽然他还穿着家居服,却透着一股精英的凌厉感。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她手里的汤碗,可胡桑却手一抖,碗直直滚到了地上,碗没碎,雪梨汤却洒了一地,他的半个裤管也湿哒哒的。
“啊!”胡桑故意惊叫一声,蹲下身子想用口袋里的纸巾擦拭他的裤管,可千算万算却自己脚踩湿地往前栽去。
胡桑只觉得自己撞上一处绵软,尚时沉也低呵一声向后踉跄几步,而胡桑根本没有着力点死死抓着他的衣服。
咣当。
咚!
尚时沉坐在地上,后脑直接撞上房间正中的床沿。
而胡桑睁开眼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想昏死过去。
此刻,她正枕着少年绵软的小腹,两手死死抓着他蓝格子的裤腰。
只不过,这裤腰是双层的,一层蓝格子,一层黑色弹力布,这两层都特么没在尚时沉的月要上,而是被她拽到了他的白净的大腿上。
她枕着的,就是男人独有的特征物!
不着一物的、尚时沉的大兄弟啊!!
而且......下一秒,小沉儿怎么还特么变形了!
胡桑烫着了,她像受惊的猫儿似的,一下弹得老远。
“胡桑!!”尚时沉的怒吼声响彻老房子。
她只是想进房间看看,她也没想看这么劲爆的东西!
“我错了!弟弟!我没想看!我特么没想看你那玩意儿!”
胡桑闭着眼东倒西歪冲出主卧,飞一般的关了客房的门。
“胡桑!”
她依着客房的门缓缓坐下,两手遮住自己的脸,尽管她眼睛闭得死紧,可那金箍棒还会影分身在她脑海里转啊转。
胡桑扭着自己的大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她闭上眼又睁开,一脸欲哭无泪:“我特么干了什么!我为什么要扒拉他的裤子!”
胡桑咬着手指,想到刚才那两声怒吼,她想遁地逃生。
“怎么办!怎么办!”
关键是以尚时沉纯情害羞的性格,他不会自杀或者不举了?
胡桑贴着门,好半晌,那外面没啥声音。
她哀叹一声,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的跑到主卧旁边。
听里面没动静,又担心起来,她敲敲门:“尚时沉,你还好吗?”
房间里依然没声。
胡桑想起刚才尚时沉头依着床沿痛苦的神色,心里一惊,怕他真磕着脑袋。
“尚时沉,你脑袋痛不痛。”
好半晌,里面传来一声闷哼。
“尚时沉,你开开门啊。”
下一秒咣铛一声,什么东西砸在门里,把趴在门外的胡桑吓了一跳。
“走远点!”
听见尚时沉中气十足的怒吼声,胡桑松了一口气。
“好好好,我走远一点。”胡桑又连连说对不起,之后又尽力宽慰他:“刚才那件事,你别放心上,那儿玩意儿,姐姐见得多了,我都没事儿,你就别害臊,哈哈哈哈!”
“......”
听里面又没动静,胡桑只能客气句:“那我休息了,咱们这件事儿翻片儿了哈,你要是哪儿难受,给姐姐说,别自己硬撑。”
“滚!”
她缩了缩脖子,连滚带爬跑回客房。
一阵凌乱的脚步,少年狼狈地跑向了洗漱间。
等了几秒,胡桑飞快钻进主卧。
她一边听着洗浴室的水声,她快速打量主卧布局。
东边是尚时沉的书桌,上面立着几块巨大的屏幕,屏幕被锁着,冒着蓝光。
西边是阳台,阳台一边是巨大的书橱。
时间有限,她只能先在书橱找找看。
下面几层是尚时沉警务用书,按着不常用的放在最上层的习惯,她的目光直接看向第7层。
她一喜,三本会计用书竟然出现在最右侧。
胡桑踮着脚伸手去够,可这时水声停了下来,她心惊肉跳,老鼠一样窜回去,洗漱间的门被推开,水雾从里间窜了出来。
少年越过冷雾,赤脚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那薄薄的布料湿淋淋的贴在他的冷白色的肌肤上,水线印出古罗马雕塑一般的细腻肌理。
滴答的水珠从他健硕的胸膛滑至窄腰,又顺着修长的大腿汇聚到脚跟。
少年的青涩感被他独特的性张力掩盖下去,这一刻,未平复的心跳疯狂跳动。
她忍不住又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头。
“胡桑。”
瞧着女人龟缩的脑袋,尚时沉咬了咬牙:“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是个女人趴在我那,我都会有反应。你也放心,我不会饥不择食去和一个陌生、身份不清、目的不明的人有进一步关系。我收留你,因为你和我姐很像,但你不是我姐,这是我的房子,你不要把它当成可以一赖再赖的避难所,等你伤好了,请离开。”
尚时沉说的每一句,都是胡桑最想听到的。
没有暧昧,划清界限,规定了相处的时限。
他深深看着女人的手指——被她又咬得稀烂的手指,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没有耽搁一秒,便转身踏进隔壁的主卧。
砰。
主卧的门狠狠关上。
胡桑扬起头,脑袋枕在床沿,怦怦乱跳的心突然因他的话平静下来。
尚时沉把他们之间的关系梳理的清晰透彻,自己该更轻松才对。
可她总觉得有口气顺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