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过去
“娘，过了今天晚上你就六十六岁了，可以上路了。”
他的语气平淡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可这话却让我顿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六十六岁？没错，这是我们村子里那可怕的诅咒。
我慌乱地来回张望着试图寻找一丝生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这次所经历的时代应该和我住的村里是比较接近的。
“为什么是六十六岁我就要死？”我颤抖着声音，带着满心的恐惧与不解问道。
那老头一听这话，顿时满脸不耐烦地瞪着我，眼中满是嫌恶：“娘，你又发神经了？”
“你别以为装傻就能逃脱这一劫。”
“我告诉你，这可是千百年来我们村子里传下来的规矩，你不死也得死。”
老头的语气凶狠而决绝，没有丝毫的转圜余地。
“你不死的话小军就得死，你肯定不想小军死吧！你毕竟这么疼爱他。”
说完，男人便一脸慈祥地摸着一旁小男孩的头，那模样与面对我时的凶恶截然不同。
我一听这话，顿时惊讶地看着一旁的小男孩：“小军？你叫什么名字？”
我紧紧地拉着面前坐着的小男孩，看着小男孩那熟悉的眉眼，心里涌起一个极其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小男孩就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太奶奶，你怎么了？我是志军啊！”
我一愣，脑袋里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面前的小男孩竟然是我的爷爷。
一旁的老头见此情景，更加不耐烦了，他粗暴地连忙把小男孩抱了出去。
“不要，我要太奶奶，我不要走，爷爷坏.....”
小男孩在老头的怀里奋力地挣扎着，那凄厉的哭喊声划破夜空。
好几分钟过去了，我依旧能听到我爷爷伤心的嘶吼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凄惨。
村里人都说去世的老人头七会回来，是因为他们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所以要办一件喜事冲喜，这样他们才不会回来。
莫非这是爷爷的心事？
夜幕沉沉地笼罩着那座破旧的茅草屋，如墨的黑暗仿佛要将其整个吞噬。
冷风飕飕地穿过茅草的缝隙，简陋的土炕上，摆放着一团发黑的破棉絮，那棉絮散发着潮湿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
墙壁上的泥土簌簌掉落，每一粒尘土的落下，在这寂静的夜晚都显得格外清晰。
窗户上糊着的破纸被风刮得啪啪作响，角落里，一只瘦骨嶙峋的老鼠匆匆跑过，惊起一片尘土。
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黑暗中，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
不知何时，那窗外的风声中似乎夹杂着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冷汗湿透了后背……
门外，杂草丛生，不时传来不知名昆虫的鸣叫，让这个夜晚更显孤寂与荒凉。
“太奶奶～”直到窗外传来一声糯糯的童声，我才如梦初醒般反应了过来。
“太奶奶，这是爷爷给我的烧饼，给你吃。”
小男孩眨巴着天真无邪的眼睛，乖巧地将手中的烧饼递向我。
看着面前这乖巧的孩童，我心里不由得闪现出小时候爷爷也是这般，有好吃的总是这样塞给我。
就在我伸手准备接过小男孩手里的烧饼时，忽然一股大力猛地袭来，我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了地上。
“你个老不死的，就快死了还抢我孙子的烧饼，你上辈子是饿死鬼投胎吗？”
面前的老头双目圆睁，凶神恶煞地瞪着我。
骂完我似乎还不解气一般，竟然抬起脚狠狠地踢向了我。
“爷爷、你别打太奶奶，是我给太奶奶的，太奶奶是好人。”小男孩带着哭腔喊道。
“爷爷，你打我吧！”小男孩勇敢地冲上前。
谁知老人此刻似乎红了眼，一把粗暴地推开了小男孩，又再次朝我恶狠狠地走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发现，老头手里竟然握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下一秒，斧头径直朝我劈来。
我下意识地偏头闪躲，斧头险险地砍偏，砸在了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奶奶你快跑啊！”
这时候小男孩迅速起身，使劲抱住老头的大腿，朝着我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我猛地反应过来，立马起身朝门外狂奔而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外面的世界好像有了点自己记忆中的模样。
荒芜已久的土地上，一眼望去，竟满是葱郁的树木。
然而，当我走近才惊觉，地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坑洼。
而在一旁，横七竖八地散落着一具具尸体，那场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原来，那些树木之所以能生长得如此繁茂，竟是以这些尸体作为滋养的养料。
得知了这般残酷的真相，我不禁浑身颤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整个人如坠冰窖。
我奋力地往上爬，气喘吁吁，每迈出一步都如同背负着千斤重担，倍感艰难。
直到终于能够稍作停歇，才恍然发现，自己所走的竟是一条蜿蜒曲折的上山的路。
山路崎岖不平，两旁的杂草丛生，不时有荆棘划过我的肌肤，带来阵阵刺痛。
但恐惧驱使着我，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我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攀爬着。
夜晚的天空繁星点点，璀璨如钻，那点点星光宛如细碎的银屑倾洒而下，映照出周围的景象。那些树木已然初具茂密的雏形，在轻柔的微风中轻轻摇曳，枝叶相互摩挲，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这本应是一幅宁静而美好的画面，可此时的我却全然无心欣赏。
方才所目睹的恐怖场景，在我的脑海中不断闪现，令我的心被恐惧紧紧揪住，几近窒息。
直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且沉重的、气喘吁吁的脚步声，伴随着凌乱的喘息，我才如梦初醒般惊觉。
“村子里就是这个规矩，老人不死就是债。”
“你不死就是借的后背的寿命，其他老人到了年龄就会偷偷找个地方了解，生怕自己给后背添麻烦。”
老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我的心窝。
“你可倒好，赖着不死就算了，还抢自己孙子的粮食，我今天非得砍死你。”
这声声怒骂越来越近，仿佛索命的恶鬼在一步步逼近，带着无尽的杀意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