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既如此，那你出宫去吧
庄十三没有立刻去内阁找潘安他们算账。
清楚现在的他还没有实力和那老狗掰手腕，但对于眼下的这几件事，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一个能抢夺回部分权力的机会。
而且他的良心也不允许他放任那些受灾的百姓不管。
明白在这样下去大夏王朝等不到他收回皇权就得完蛋。
庄十三只想夺回皇权后安逸享乐，做个纸醉金迷的昏君，但绝对不想做一个亡国之君！
不过说起来有件事情很是古怪，他先是杀了刘喜，又废了吏部左侍郎钱贵，昨天还杀了太后身边的大太监。
这些都足以招来潘安和太后的问责，可是到现在依然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庄十三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所以他决定先把这些事丢开，回去为明日早朝准备一番。
只是在即将回到寝宫时，庄十三忽然一拍额头。
他是假冒的皇帝，而且穿越来没多久，对于这个王朝是无比陌生的。
刚才书房内有不少书，正是可以让他快速熟悉这个天下的东西。
于是他转头又往书房而去。
王晨去传旨了，身边只有两个随行的小太监和几名柳云龙带来的禁卫，见此都各自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做什么。
就在他快要到御书房外时，忽然听到书房外的长廊上似乎有人在说话，他停下脚步，细细听去。
“咱家可还没死，你个狗奴才是想翻天么？”
声音尖细刻薄，庄十三并不记得是谁。
却听那人又冷笑道：“你当陛下让你跑个腿办点小事，你就成了陛下的心腹了？你当刘公公没了你就能爬上来了？就算要顶了掌印太监，那也是该是咱家！来人，给我打，狠狠地打，给这狗奴才长长记性！”
接着只听一声竹板着肉的声音，伴着一声闷哼。
庄十三一怔，这个声音他却熟悉。
那是王晨的声音。
他被打了？
庄十三不再迟疑，快步走进院中，入眼处，王晨被两个太监按在地上，另有两个太监拿着笞杖正要抡下，而旁边还有个肥头大耳的老太监正一脸冷笑端坐看着。
“陛下驾到！”
庄十三身畔的小太监高喊一声。
两个抡笞杖的太监一惊，急忙停手，所有人齐齐转身跪倒。
“拜见陛下！”
那个坐着的老太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装作腰不太好的样子，脸上堆笑：“啊哟，奴才拜见陛下。”
庄十三瞥了他一眼：“拜见？那你为何见朕不拜？”
老太监一愣，似乎没想到皇帝会说这话，随即赔笑道：“奴才的腰带着伤，还请陛下心疼老奴。”
心疼你大爷！
庄十三差点没恶心得吐出来。
他已经猜到这老太监是谁了，司礼监秉笔太监，李岩。
掌印太监刘喜是弘武帝夏景文的心腹，然而平日里的政务根本不走司礼监，都是内阁与太后联手处理的，因此刘喜这个掌印太监，其实空有虚职而已。
但是李岩不同，他虽然也不需要真的秉笔批红，但却暗中和潘安一派眉来眼去，更是暗中监视着弘武帝的一举一动。
刘喜是弘武帝的忠犬，而这李岩则是一条不折不扣的白眼狼。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朕了！
庄十三看着他，缓步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一番，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就算了。”
李岩笑得愈发灿烂，然而庄十三却又说道，“既如此，那你出宫去吧！”
“出…出宫？”
李岩一时没反应过来。
庄十三又道：“你不是有腰伤么？朕准你出宫，去好好养伤吧。”
李岩的笑容僵住：“陛下这是……和老奴玩笑吧？”
庄十三猛地一脚踹了过去，结结实实蹬在李岩那肥硕的肚子上。
“啊！”
李岩一声惨叫倒摔出去，像座小山似的重重跌在地上。
“朕，一国之君，这大夏王朝的皇帝，会有功夫跟你这狗奴才开玩笑？”
庄十三语气冰冷，“王晨是朕的随侍，你敢打他，便是没将朕放在眼里，既然如此，那还留你做甚？”
李岩挣扎着要爬起身来，可庄十三那一脚太重，他根本爬不起来。
看着庄十三阴冷森然的表情，他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谁都不敢惹，有气只敢朝宫女出的废物皇帝？
“来人，打断双腿，丢出宫去。”
庄十三因为内阁的事本来就心情极差，李岩这算是撞在枪口上了，要不是刘喜刚死一天，现在再把李岩杀了会惹来太后那里的麻烦，庄十三是很想把他剁了喂狗的。
最他、妈烦这样的反骨仔！
李岩终于是醒悟了，急忙扑倒在地，也不管什么腰疼肚子疼了，尖声哭嚎道：“陛下饶命，老奴知错了！”
然而为时已晚，两名禁卫上前，二话不说抡起腰刀重重砸落。
咔嚓两声清晰的骨头断裂声响起，李岩双眼一番，昏厥了过去。
李岩被拖了下去，庄十三看向那边几个太监，冷声道：“你们，互相掌嘴！”
几个太监已是吓得瑟瑟发抖，闻言根本不敢怠慢，两两相对跪在地上开始互相开打。
王晨已经穿回裤子，起身安静的回到庄十三身边，他看着这一切，一贯麻木的表情开始微微扭曲，眼中有泪水盈动。
他原本只是个低贱的下人，凭着听话和做事踏实，在进宫二十多年后才勉强做到值守太监，但也仅仅是众多底层太监中的一员。
飞黄腾达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他也从没想过，可是今天，这位旁人眼中暴虐的皇帝，却一力护住了他，甚至废掉了司礼监二号人物李岩。
“陛下，奴才这条命，从此便是你的！”
这句话，王晨没有说出口，而是深深刻在了心上，明白有些话说出来就显得刻意了。
庄十三没有再说什么，进书房仔细选了几本书，有大夏朝律法礼法、前朝记事，还有近百年来的邸报摘录等。
回出书房，几个太监还在互抽，一个个脸已经肿成了猪头，地上还有十几枚牙齿。
庄十三哼了一声：“都滚吧。”
几个太监这才收手，战战兢兢谢恩退去。
庄十三这才开口：“王晨。”
“奴才在。”
“你去传旨时，他们都有什么反应啊？”
“回陛下，潘首辅并无异色，只说知道了，另外，文华殿大学士常威咦了一声，户部尚书蔡庸笑了一声。”
王晨也没有添油加醋，照实而说。
庄十三听完点点头，将这两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冷笑一声。
“蔡庸，户部尚书，不错，接下来正有找你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