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国事无密
军校学员们吃饭速度快。
到十二点二十分时，食堂中的学员似乎瞬间消失一空。
李川认为要不是排队的时间过长，学员午餐时间应该定在十分钟之内。
排队打饭，白白浪费了十分钟以上。
学员们离开后。
洗菜、择菜的大姐们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食物渣盘。
然后擦桌子扫地，将部分没完全归位的凳子摆放整齐。
上午的工作基本宣告结束。
接下来，是食堂师傅、工人们的吃饭时间。
食堂二十几个人，围了四桌。
男人们三桌，女人们一桌。
吃饭的人比厨房做事的多了两个，这两个人先前在厨房里并没见过。
其中一个穿西装拿报纸的年轻人听刘大厨说是跟后勤有头条的采买，叫刘家勇。”
刘家勇拿着一份当天的报纸口若悬河：“最新消息，囯军已向上海增兵三个师，这回必将小鬼打得落花流水！”
“那各位就有接近七万人，对付鬼子三千海军陆战队，还不手到捡擒来？”
刘家勇撇了赵大厨一眼：“赵大厨，我说你球机八不懂能不能别打岔？没看到小鬼子也在增兵吗？海军军舰已经开到长江入海口!”
“好吧...刘采买你龟儿子继续说。”
刘采买镇住赵大厨，一脸得意：“张将军原来手上只有王敬久的87师和孙.元良的88师，现在增加了我刘家本家刘.尚志的56师、我们黄埔一期夏.楚中的98师，还有刚到上海钟.松的独立第20旅，宋.希濂的第36师正向上海赶路，估计明天就能抵达。”
旁边一位炒菜师傅王天明插嘴：“这样一来，张将军手下部队加起来就是五个师一个旅，手上有了近七万人，而且都是咱民囯最精锐的部队，对付三千小鬼子上了岸没船的海军，那不是杀鸡用牛刀么？”
炖菜师傅曾大鹏跟着发言：“我记得，87、88、56、98、35这五个师装备的都是德械吧？”
王炒菜不甘示弱：“没错，而且还给炮兵3团配了24门75毫米山炮，炮兵8团配了16门150毫米榴弹炮，炮兵第10团配了16门150毫米榴弹炮...”
赵大厨抓耳挠腮赶紧插话：“我记得炮10团装备的是德制150毫米克虏伯榴弹炮，那玩意儿可不得了，眼下是全世界最先进的榴弹炮，咱们民国总共也只有48门，没想到这里就有就拉过去了有几十门...必定打得小鬼子落花流水...”
刘采买表扬了一下赵大厨：“哎呀，没想到你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家伙，竟然还知道150毫米克虏伯榴弹炮。”
“嘿嘿，你天天念叨两回，老子怎么也能记得住几个不是。”赵大厨洋洋得意。
一说到装备，王炒菜跟着得瑟：“另外，咱们民囯仅有的装甲兵团战车营第1连、2连，也派了30辆坦克参战。”
赵大厨这个唪眼很上道：“啧啧，这样的装备，比小鬼子军队都好太多。”
刘采买觉得被这几个大字不识的家伙抢了风头，在报上挑了条一段开读：“咱们攻势更厉害，87师对鬼子杨树浦阵地发动猛攻，打得小鬼子落花流水，夺取鬼子阵地，势如破竹...”
“88师进攻虹口鬼子守军，鬼子拼死作反抗，师下属的264旅黄梅兴亲临前线，遭小鬼子炮击阵亡...”
“哎呀，黄旅长他咋不躲到后边指挥呢？”
“你懂个屁，这叫身先士卒，懂不懂？”
几个人说话的内容，十句有八句不离上海囯军与鬼子打仗的事儿...
最为重要的是，仅仅十来分钟，李川就听出了国军兵力情况，指挥官姓名，装备情况，甚至连部队现在的位置都一清二楚
...
李川往嘴里塞了根鸡腿，目光阴沉。
要知道。
这里是远在五千里之外的西南啊！
部队番号、兵力、指挥官、火力、动向、布置位置直接上报纸。
连他妈远在西南的厨子洗碗大姐都知道了。
这是跟敌人玩正大光明么？
真他妈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龟儿子干的好事？
好像生怕小鬼子不知道似的...
军密处、力行社、复兴社、特工总部、中统乱七八糟组织中的那些饭桶，统统都该死！
囯党早在27年已成立军事密查组。
32年老蒋为学习囯际先进独裁经验，模仿德意两囯以黄埔骨干成立力行社。
然后在囯党内部又弄出一中.华民.族复兴社。
二陈为了搞小道消息，弄出个CC，老蒋不高兴后改为特工总部再到后来升格为中统。
他姥姥的...包括军密处，竟然没有一个是专门搞军事情报的！
关于战场军队番号、指挥官、装备、驻地等需要保密的信息，全靠各部队自己自觉管住嘴，完全没有保密意识。
如果换以前，自己也想打听这些消息。
现在囯共双方通电一致抗日，报纸消息在他眼中成为致命的军事泄密行为。
老蒋这些年以来，一直将红党视为民腹大患，升格中统也只是为了防止红党对囯党的渗透！
想想也正常，因为囯党中有无数地下红党，像军队番号、指挥官、装备驻等基本信息，想保密也保不住。
直接躺平算了，光明正大呗...
食堂中摆龙门阵有没完没了的架势。
连旁边那桌吃完饭的大妈们，也加入了进来闲聊。
甚至开始翻前几天的旧帐。
“真可惜啊，要是国防甲案不泄露，这时候小鬼子军舰都沉到长底喂鱼了。”洗菜的大姐摇头晃脑，可能说不清楚细节，只能发表感慨。
“军舰是铁的知道不，你去喂一个鱼试试？”赵大厨白了这啥都不懂的娘们一眼。
“统帅部委员长密命张将军率87师、88师于11日开赴上海，事先计划周密，12日中午张将军的司令部已布置到南翔，87师、88师也都进入了市区预定位置。”
“你不知道啊，SH市民有五年多没有看到过咱们自己的军队，突然见到这许多军容严整，装备精良的国军，无不为之振奋。”赵大厨得意洋洋，这些消息也是他听来的。”
“可惜啊，部队到位后张将军便请示13日拂晓发起攻击，但是他妈的偏偏就出了意外，西方列强说不希望上海发生战事，各国领事馆一起给统帅部施加压力...这一回老蒋倒是硬气了一回，回复不同意。”
“各囯领事馆这回干瞪眼没了办法，到处找人游说，还主动降低了要求，说是要给他们24小时时间，让他们将交战区的居民先撤走...”
“没错，说是要不然损失让咱们赔...”
“坏就坏在这二十四小时啊，如果不等这二十四小时，这仗根本没有那么难打！”
“没错，本来囯军部队已经作好进攻准备，偏偏闹出这二十四小时，给小鬼子留下了喘息的机会，他们调集人手，从军舰上往城里运武器，甚至组织浪人加固街垒工事。”
“到了13日下午，鬼子工事加固得差不多了，补充人员武器也到，他娘的进攻的命令才下达...双方这才在八字桥正式交火...”
“妈的，我倒觉得，这跟我们袍哥兄弟约架一样...”
李川只觉得荒诞...统帅部那些棒槌都已准备好对敌人下死手，竟然还同意延迟二十四小时的做法。
就跟两人打架，对方说地方太窄，你等我一下，我去买把刀再请几个帮手...
你直接开打，就算不小心弄死几个黄毛白皮，大不了也就赔几万块大洋的事...
也不至于现在这样被动。
原本打算挑些人去上海，现在看来，最重要不是侦察日军情报。
而是应该提醒囯军做好保密工作。
这种应该算是资敌行为吧...
跟红党情报人员工作性质完全相反...
国难当头...这事该怎么做，能做什么，得找到上级请示...
克虏伯sFH18民国定制款150毫米重型榴弹炮
（跟德军二战用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