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哪!
对此,于运成却是不以为然。
而且极罕见地当着媳妇面,表达了自己的不同看法和见解。
“我觉着以大哥的条件,即便是嫂子将来回城离开,也未必不能找个比嫂子条件更好的女人。”
结果英子一听这话,直接一出溜,从丈夫的背上滑下来,自己走。
于运成眼瞅着四下无人,连忙跟上前去说起软话。
“你看吧,哥现在要人才有人才,要钱有钱。而且挣钱的本事,成事的手腕,一样都不缺,对不对?”
“依我看,嫂子离开大哥,那才是她的损失。反过来,倒是未必。”
英子脸色稍霁,停下脚步,看着于运成。
于运成不明就里:“看我干什么?”
英子理直气壮:“蹲下来,继续背我,不然叫我哥瞧见了。”
于运成无奈地躬下身来,心里头忍不住地腹诽。
先前自己出溜下来那会,你咋不担心大哥瞧见?
其实不用亲眼瞧见些什么,吴琅就能明白幺妹的心思。
毕竟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妹妹什么打算,当哥的心里能没个数么?
但是对于醉如烂泥的颜丹宁,吴琅并没有去动她。
两世为人了,咱不至于要靠这点小手段,得到一个女人。
没必要。
再说,这事谁吃亏,谁占便宜还不一定呢。
吴琅觉着,以自己的条件,有必要保护好自己。
尤其是去看同样烂醉如泥的花寡妇时。
这娘们领口都解开了不说,俩手也不安分,一沾着就如影随形地攀爬裹抱上来。
看得出来,是酒醉之后,释放了天性。
你释放,咱可不能释放。
毕竟狗蛋这孩子还在旁边看着呢。
于是一觉醒来,颜丹宁揉着太阳穴,打东厢出来。
就见吴琅安稳地坐在他那块小地盘里,继续攒着车子。
夕阳斜照下来,落在他的肩上,他的头上,形成一幅令人安心慰藉的画面。
颜丹宁环抱着胸,无比放松地靠在门框上,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痴了。
认真的男人,果然有魅力光环加成。
直到吴琅回望过来:“发什么愣?给你倒好了凉白开,赶紧多喝点,解解酒。”
另一边,花寡妇也打自家院里拐过来:“有我的份没?”
吴琅扬扬手,“都有,都有。”
于是俩个女人,排排站那儿,小口地啜着水。
似乎是有意喝给吴琅看似的。
吴琅却不看。
看过了俩人喝醉的模样,再美好的画面,他也不感冒了。
痛痛快快地喝完水后,颜丹宁主动请缨道:“晚上咱们就喝点粥吧?”
这次的稀粥没有人反对。
花寡妇放下海碗,却盯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这场雨过后,三伏天应该结束了吧?”
“不一定,”吴琅不假思索:“再说即便过了,还有秋老虎。”
花寡妇却无比乐观:“至少最难熬的日子过去了,以后总归一天比一天好过的。”
“对了,土窑那边你打算做什么?”
问出这话时,花寡妇表面风轻云淡,内心却无比着紧。
毕竟那是她亡夫留下的烂摊子。
然而吴琅也没想好:“一开始我只想把那些好砖收拾出来用一用,后来全部扒开整理之后,我又琢磨着,是不是能把土窑修好,继续烧砖……”
“总之,我还没想好,再说吧。”
毕竟那是在防备黄斜眼的清闲日子里,所诞生的想法。
如今威胁尽去,吴琅还是要回归到攒车挣钱的主业上来。
闲有余力时,且有人手可用时,才会把这事重新提上日程。
否则单靠他一个大老爷们,指望把整个土窑重烧起来……
吴琅可不想步杨大宝的后尘。
晚饭过后。
天边晚霞连成一片。
显然花寡妇指望着靠一场大雨,结束三伏天的想法,彻底泡汤了。
似乎今儿这一场暴雨,就是为了冲刷小圩大队的冤屈罪孽,还这里一片朗朗乾坤似的。
吴琅背着手,走下山来。
山下那条河已经满溢出来,又有笨鱼儿搁了浅。
吴琅挑了几条破了一斤的鲶鱼捡了,其余的全都扔回河中心去。
一圈晃悠回来,最后一丝晚霞的余光也尽数敛去。
院子里陷入一片黑暗。
只是众人习惯了这种光线的渐变,依旧可以做到夜可视物,便没有奢靡地点灯熬油。
直到吴琅提议道:“点灯吧。”
颜丹宁这才把煤油灯点上,火光调到中不溜,不大也不小。
然后检查狗蛋的功课和书写。
狗蛋写的很认真,因为颜丹宁今儿奖励了他纸和笔。
这东西特珍贵。
相比之下,五间红砖瓦房的黄斜眼家里,却是一片黢黑。
倒不是家里没人。
而是家里没了主心骨,剩下的老弱妇孺和软蛋女婿,一个能支棱说话的都没有。
黄泰来的媳妇王红梅彻底傻眼了。
当初她是听信她爹的话,才愿意嫁过来享福。
谁曾想这福还没享上几天,突然发生这么一档子事。
更关键的是,事儿发生也就罢了,临了一个能撑腿做主的都没有。
到头来,还得她这个儿媳妇提议道:“那个,咱们要不要去打听打听,爹和泰来到底犯了什么事?”
刘大喇叭的哭声就跟喇叭断电似的,戛然而止。
黑暗里抬起头来,“尚党,你去。”
大闺女婿肖尚党立马如坐针毡:“娘,我,我,我……”
结果没等他‘我’出来,大闺女黄泰芳不乐意了:“你一点都不关心我爹和我弟的死活,先前给你喝的酒和吃的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在这时,撕拉一声,王红梅划亮一根火柴,点亮了煤油灯。
于是肖尚党浑身打颤的糗样,尽收众人眼底。
刘大喇叭一声长叹:“满银你去。”
二闺女婿张满银乐了:“娘,我去可以,但你得给我拿钱。”
二闺女黄泰菲不乐意了:“就打听点消息,要什么钱?你眼里还有没有我爹和我弟?”
张满银有恃无恐:“打听消息,不得上下打点人家?就算是问个话,还得给人散根烟呢!”
眼瞅着二闺女婿家又要吵起来。
刘大喇叭果断支棱着桌面站起来道:“应该的,我给你拿。”
张满银一脸得意,黄泰菲却也暗自窃喜。
王红梅看在眼里,心下暗叹,这一家子都什么人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