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青歌接玉,剧团惊魂
宁州,剧团。
由于刚结束连续半月的春节公演,剧团正处于放假状态,除过家住得远的或者家人来过的,大多都探亲回家了。
剧团里静悄悄的。
门岗那里,廖耀辉喝得醉醺醺的,呼噜打得震天响,已经睡得人事不醒。
从医院回来,厨房里已没了位置。
于是,团里就安排他在门岗处顶班,也有借机磨磨他的意思,如今剧团不比从前了,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已经容不得那些自己不进步,还拉扯别人的想法,更何况,他拉扯的对象还是团里台柱子呢?这是砸大家的饭碗。
廖耀辉自诩大厨,如今连个厨房的位置都没混上,其心情可想而知了。
任事不管,日日酗酒。
不说巡夜了,连门岗都守不住。
如此,他自然也就发现不了翻墙而入的两个人了。先是一颗脑袋伸出来,四下看看,随即扔了块小石,小石头骨碌碌滚动着,碰到墙壁反弹回来,再落到地上,滚动两下后,就彻底不动了。
见没有动静,手扒墙头使力。
腿一偏,人已是骑坐墙头,随即手往墙外一伸,又拉上一个人来,两人再看看四周,手摁墙头,先后跳了下来。
门上锁的不管,有人的避开,寻路找着什么,不一会,就找到后墙那里。
宁团后面是老县医院,县医院整体搬迁后,留下一大片房子。杨排风公演大火,县里来视察,领导见剧团实在艰苦,也是为了赏功,就把其中的二十多间房划给了剧团,还特意点名不能委屈了杨排风,于是,朱继儒就开后门,给姐妹俩单独分了一间。别的都是三人。
两个人很有目的性。
很快就找到易青娥所在的屋子,相互对视一眼,一人看后路一人去推门。
没推动。
想是里面定然反锁了。
可这哪里能拦得住贼,只见其中一人从身上摸出一个薄薄的钢片,再摸出两根细细的铁丝,捣鼓了阵,只听“咔擦”一声微响,门悄无声息的弹开了。
月色下,院里静悄悄的。
那人向后招招手,看后路的四下看看,凑上前去,贴墙站着,再巡视一下四周,这才放心,挪到门口,探头向里面看了一眼,正要进屋,只听“呜”的一声风响,一条长棍呼啸着冲了过来,正正地捣在后面那人的后心之上。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大院的寂静。
“抓贼!”
暗处扑出三个黑影,舞棍直冲。
当先那人微愣,骂了声忙退出来,可来人已冲到近前,招呼也不打,又是一棍捣出,另外两人抡棍击打左右,躲无可躲,后撤一步,打算先进屋再说。
不防身后竟有人踹了过来,正踹到那腰眼之上,与此同时后心又是一脚。
“呀!”
一个前扑,“嘭!嘭!嘭!”又是接连三棍,哼也没哼,当即就委顿在地。
“青娥!没事吧?”
“铁头哥,我没事。”
慧芳龄冲出来,没头没脑,照着地上俩贼就踩,“叫你坏!叫你坏!”易铁头脸皮直抽抽,伸手拉开,“踩死了。”
慧芳龄蹦起又踩,易铁头凌空抱住给拉了回来,“再踩,人真就踩死了。”
“死了活该!”慧芳龄兀自愤愤。
这才发现,自己还在人家怀里呢,身上穿得又薄,易铁头肌肉虬结,体温隔着布料都传了过来,慧芳龄“呀”的一声惊呼,挣扎跳下捂脸又冲进屋里了。
这时,大院里的人受惊,已经起来了,顷刻间围拢过来,胡三元冲过来。
“铁头,怎的了?”
“有俩贼,摸到青娥屋门口了。”
“啥?”
胡三元如一盆凉水从头浇下,瞬间凉到骨子里,身子一歪,差点摔倒。
“叔,没进屋。”
胡三元眼都红了,拽过易铁头手里的藤棍就抡,正敲在落后那人的背上。
“嘭!”
那人抽搐一下,不动了。
众人忙拦住,有人围过来,不管地上人如何,只管扭住,找绳儿先捆起。
胡彩香和几个女人要冲进屋里,被易铁头拦住,“婶儿,保护现场,人没进屋,青娥她没事,还有慧芳龄呢。”
“易青娥!”胡彩香喊。
“姨,我没事。”
说着,易青娥和慧芳龄胡乱披上衣服,跑出来了,胡彩香上前一把搂住。
身子都是颤的。
朱继儒过来,“怎么回事?”
“团上,进贼了,被易铁头抓了。”
“俩呢。”
朱继儒过来一看,又问了易铁头几句,就吩咐道:“大家四处查查,看丢了什么没有,易铁头,带上你们训练班的武生,四处守上,保护现场。”又见李义过来,就说:“老李,报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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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歌果然说到做到,当晚真就拉着米兰和林雪一起睡了,沈知言独守空房,娘儿仨说了些什么,竟一点不知。
第二天,易青歌晃着皓腕上一对绿玉镯给沈知言显摆,“好看不?”沈知言咋舌,心说娘哪里弄这么多好货色,寻常人家能有一对就不错了,她的竟还是分色的,个个剔透,祖上是啥人家嘛。
不想易青歌又说:“还有对白的呢,不过我觉着这青色的好看些。”
不用说,那对白的是易青娥的了。
沈知言愈发觉得娘有存货。
思忖着什么时间问问,祖上真有存款,他还奋斗啥嘛,富三代日子走起。
上午去接沈南风。
约赵师傅他们后天上午宾馆碰头,然后一起去提车,四个人答应着,说他们西京城随便转转,不让沈知言管了。
路上,沈南风赞扬道:“小子,昨晚表现不错,老子花光家底儿为你脸上妆光,也算是不亏了,以后继续啊。”
沈知言看看满面红光的父亲。
说:“我哪有那本事,那是娘故意放你,我说,你也悠着点吧,四十多的人了,老腰还行不行啊,别闪着了。”
“老子是给你铺路好吧,以后你那角儿来省秦,有人照,少走弯路呢。”
“我自己能照她们。”
“靠你那春和盛?天真,小子,这世上啊,什么事都跃不过人情去。”
“人情只是辅助,我有利益为纽,以事业为带,同样能打出一片天地。”
沈南风哑然,“世上哪有那么多利益可分,向来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沈知言嘿嘿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比起昨晚,今天家宴更为丰盛。
沈南风亲自下厨,做了一席精美宴席——真称得上宴席了,因为道道菜都如画上一般,色香意味形样样俱全,比起昨晚林雪那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惊得米兰和易青歌都不知怎么下筷子了,沈知言也不由的叹道:“真没想到啊,怪不得人都说会吃的人会做。”
“你爹可不是吃才,本事大咧。”林雪美极,笑着说:“知道你爹的厉害了吧,以后学着点,不要处处对着干。”
沈知言“哼”了一声,埋头开吃。
米兰和易青歌则忙端起酒杯,为沈南风敬酒,沈南风得意,美美的喝了几杯,下午又自告奋勇,载着娘儿几个游西京,城墙、大雁塔、曲江池、大兴善寺等地方,挨个瞧了个遍,林雪还特意又求了签,结果不错,美了半天。
沈知言和李青山通了电话,说定第二天上午碰面接车,晚上到家,又接余青雪电话,说明天回西京,让他接站。
春节从宁州回来后,余青雪同爷爷一起,去了京都,说要见些人办点事。
如今看,事情是有着落了。
晚上,沈知言睡在吴月琴家里,米兰也想去来着,不过被易青歌绊住,未能成行,结果早上起来,就接到剧团进贼的电话,唬的沈知言差点没蹦起来。
若非朱继儒一再保证,没能进屋,人也安然无恙,易铁头更从旁保证,沈知言差点连车也不要,直接杀回宁州。
“是偶然还是有人作祟,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