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坦白
苏曼同意了江浩然的求婚，她也不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一来是害怕，二来是舍不得。
她们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先上车后补票，这在大城市里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可结婚这事，总是要过苏宝珍这关的。
现下时间也不早了，苏曼让江浩然明天买点东西到家里来，她自己先回家做做苏宝珍的思想工作。
苏宝珍有些困了，坐在沙发上打着哈欠，眼睛又酸又涩。
她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快十一点了，想给苏曼打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又犹豫着没有按下拨号键，生怕苏曼嫌她啰嗦。
听到钥匙插进锁眼的声音，苏宝珍知道苏曼回来了，按下喜悦的情绪，故意端起架子。
“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姑姑，我有事想和你说……”苏曼深呼吸一口，做好了被苏宝珍骂的准备。
“嗯？”
“那个……我怀孕了。”
后面几个字，苏曼说的声音极小。
苏宝珍只觉得自己被雷劈了，站在原地，耳朵里嗡嗡直响。
“什么？你再说一遍！”苏宝珍的声调提高了许多。
“我怀孕了，我跟浩然……他已经向我求婚了。”苏曼咬着牙又说了一次。
苏宝珍的胸腔里气血翻涌：“王八蛋，我就说了这小子图谋不轨！”
苏宝珍的胸口剧烈起伏，她恨不得拿刀去把江浩然捅了。
余宏盛也还没睡，看见苏宝珍大动肝火，赶忙劝她：“宝珍啊，你别生气，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我看小曼也是真心喜欢浩然的，咱们做长辈的应该祝福才对。”
苏宝珍虽然不同意余宏盛的说法，但是她从不在人前反驳余宏盛，只是强压着怒火不说话。
苏曼见姑父开口为自己说话，也继续说道：“是啊，姑姑，浩然也没想逃避，他也是愿意负责任的。”
苏宝珍一听，就不乐意了：“什么叫‘没逃避’？什么叫‘他还是愿意负责任的’？现在是你吃了亏，他占了便宜！”
苏宝珍长吁短叹，可无奈现在苏曼和江浩然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覆水难收了。
难不成真让苏曼去流产？想到自己因为流产而无法生育，苏宝珍的心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最后，苏宝珍像只败下阵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总算松了口：“唉，你让他明天上家里来，我得好好跟他谈谈，到时候我说什么，你别插嘴，姑姑总不能坑你。”
苏曼乖巧的点点头，好歹也是松口了，答应和江浩然坐下好好聊聊了。
回到房间，苏曼给江浩然打了个电话，和他通了通气：“我姑姑让你明天来家里一趟，估计是要和你谈我们的婚事，到时候她不管说什么，你都顺着她一点。”
苏曼知道苏宝珍的脾气，苏宝珍是真心疼爱她的，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嘴上严厉了一些，内心还是柔软的。
苏曼想着自己未婚先孕，说起来也是不稳重，姑姑有些不高兴，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她和江浩然的婚事最后能成，让姑姑说几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放心吧，明天就算姑姑动手打我，我也绝对不吭声，我一定会让她看见我对你的诚意的。”
江浩然很兴奋，和苏曼聊了几句，挂断电话后，迫不及待给高彩萍打了电话。
乡下人睡得早，高彩萍被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曼她有了。”
高彩萍一听，瞌睡立刻消散了大半。
“是吗？那太好了。我就说这个法子成吧？小曼现在是怎么个意思？”
“她让我明天去她家，说是她姑姑要和我谈谈，估计是谈结婚的事。”
“那你明天去，稍微买点东西，但别买太贵的，别给人惯坏了，现在是她肚子里怀了你的孩子，得是她求着要嫁给你。”
高彩萍就不想江浩然花这个钱，在她的认知里，没有人愿意为已经被咬过一口的桃子买单。
江浩然倒是想买贵的，可他也没钱啊，每个月一万多的工资，他要汇八千回家。
自己只是留点必要的生活开销，前不久他在同事的建议下，办了一张信用卡，额度也就两万。
他都不敢乱花，只有在实在周转不开的时候，才会动用信用卡，发了季度奖金的时候，再给补上。
江浩然手头并不宽裕，但是他想着还是得买点像样的礼物，毕竟是见家长。
翌日，一大早江浩然就去了烟酒行，刷卡买了瓶茅台，又买了两罐西湖龙井，打车去了苏家。
苏曼给江浩然开的门，一开门，苏曼就对着江浩然使眼色。
江浩然冲着她眨了眨眼，苏宝珍从楼上走下来，看见江浩然站在玄关处，没好气的说了声：“进来吧。”
“唉。”江浩然点头应了声，拖鞋进屋。
余宏盛倒是客气，看见江浩然拎着东西，笑眯眯地招呼他：“又是茶又是酒的，破费了。”
苏宝珍不悦：“第一次来家里，带点这些玩意算什么破费，说得好像不应该似的。”
余宏盛尴尬地笑了笑，便不再说话。
江浩然手心直冒冷汗，之前他和苏曼逛街的时候，遇见过苏宝珍，当时苏宝珍将他从头打量到脚的眼神，就让他很不舒服。
“坐吧。”苏保证让江浩然坐下，自己则坐在江浩然对面，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我也就开门见山直说了，小曼怀孕了，你们打算结婚我也不反对，但是我丑话先说在前面，小曼父母留下的那些东西，跟你无关。”
苏曼听到苏宝珍的话，想打断她：“姑姑……”
“你闭嘴。”苏宝珍没给苏曼开口的机会，继续盯着江浩然面带笑意地说“怎么样？要是你愿意签个婚前协议，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江浩然脑子飞快转着，他知道苏宝珍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怕他觊觎苏曼父母留下的资产。
江浩然想，只要苏曼对自己死心塌地的就行，苏宝珍再不愿意又能怎样，她最后还不是得走在他们前头？
他现在是没有想到把苏曼的资产私有化，但是只要苏曼嫁给他，那苏曼的不就是他的了吗？
江浩然点头答应，嘴上还说着：“我爱的是小曼这个人，就算我们睡大街，我也心甘情愿的。”
这话，苏曼听着是十分感动，可这样的甜言蜜语，却无法打动苏宝珍的心，她不是小姑娘，这话里有几分真情，她心知肚明。
苏宝珍早就准备好了，起身回到房间拿来一份“婚前协议”，让江浩然签。
协议里写明了，苏曼父母留下的房产还有银行存款，全是苏曼的婚前财产，江浩然只有居住权，而且将来苏曼继承自己的遗产，也没有江浩然的份。
江浩然想都没想，就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