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箴言与终焉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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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终焉预言-

“‘做个交易吧。’金色头发的神明站在行将就木的猎人面前说道。”

“猎人出生于一个祥和的村落,村子里的人大都依靠打猎为生,因此,猎人从小便熟悉野外的环境,熟悉弓箭和陷阱,也熟悉各类草药。”

“渐渐地,猎人由一个爱玩闹的小孩子变成了略带青涩的少年,他会和同龄的伙伴一样,喜欢某个女生,喜欢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地喝麦芽酒,喜欢一个人去挑战身躯庞大的猎物然后挂了彩回来……在神明的庇佑下,他用其他人一样,需要思考的事只有如何避开家长的唠叨,如何追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如何成为一名真正的猎人。”

“那天是猎人第一次看到神明,那位居住在海面神殿上的神明。金色及地的长发被人用亚麻和鲜花细细地编织,红色头发的神官一手执权杖,一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神明。周围的人纷纷下跪,猎人也随之跪下,他悄悄地抬头看着那位神明,心里在想着原来这就是神。”

“得知神明会暂时住在附近的神殿,村落里的人都纷纷拿出自认为最好的东西——其实不过是些采摘的野果和野花罢了。猎人之前区城镇做生意的时候,见过城里神殿上的供奉,有编织着精美图案的布料,有各色绮丽的花朵,有精美的器皿……不知道神明会不会看上这些。”

“神明一直端坐在高塔上,注视着远方。”

“猎人的姐姐在将要临产之时,不小心摔了一下,瞬间血流不止,然而医生此时却在其他村子看诊,一时间也不知在何处。猎人心急如焚,他想到了那位神明,。”

“红色头发的神官听闻此事后,连忙带着随行的医官赶到现场。猎人在门外听着屋内的喊叫,不禁跪在地上祈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听闻发生意外的姐夫也着急赶了回来,和猎人一起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

“神明的目光,移到了那间屋子。”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和医官欲言又止的表情,猎人仿佛预感了什么,冲进了屋子。”

“那是他相依为命的姐姐,此刻躺在那张床上没有了呼吸,神官怀抱着的孩子还在哭泣,哄了片刻后,决定将孩子还给猎人,随后便把这个时间留给悲伤的三人。”

“猎人抱着孩子嚎啕大哭,他哭为什么姐姐就此离他而去,他哭为什么父母当年会受此磨难,他哭为什么世间独留他一人。”

“神明不知为何,心口感到一股压抑的情绪。祂问神官,这是什么。”

“神官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您不该知道。’”

“姐夫受不了打击,于是独自离开村子闯荡,但会定期遣人来送些钱财。猎人一个人抚养着年幼的侄子,但令人高兴的是,猎人喜欢的女生与他在一起,两个人和一个孩子组成了新的家。”

“侄子一天天地长大,猎人也为这个小家付出了很多。渐渐地,过去那些悲伤的记忆似乎被遗忘在久远的过去。”

“但,天上的神明似乎喜欢玩弄。”

“天空在哭泣,海洋在愤怒,大地在颤抖。恐慌的人们跪在地上不住地祈求。”

“天上的神搭起了舞台,地上的神将舞台破坏。”

“一切归于起点。悲伤的记忆仿佛又重现在眼前,他拿起武器,冲破束缚,将锋利的刀刃刺进神明的身体时,神明的脸上出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情绪。”

“那是悲伤吗?亦或是不解……”

“令猎人震惊地是,神明并没有将自己归于尘埃,反而是让守卫送自己离开。”

“再一次见到神明时,猎人早已老去。不知为何,他已经渡过了常人难以想象的漫长岁月。是神的愚弄吗?猎人不知道。此刻,他坐在花丛中,细细端详着那些所爱之人的永眠处,静候着死亡的降临。这时候,神明出现了。”

“那是不同于之前的神明——猎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或许,就像是繁星坠落于人间。”

“神明看着猎人,就像是一位母亲看着离家多年的孩子。”

“‘你可以叫我……’神明对着猎人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猎人记得,神明是没有名字的。”

“神明有了人的名字,也有了人的羁绊。”

“‘做个交易吧,’金色头发的神明站在行将就木的猎人面前说道,‘毕竟,这是我的……我们的愿望……”

“‘我们的……愿望……’猎人喃喃道。”

“神明将一束猎人从未见过的白色小花放在他的身边。”

“白色的花,真美啊……猎人在最后一刻如此想着。”

——《沉默箴言·启示录篇·与人同行》

教皇从短暂的午睡中惊醒,惹得一旁的多姆赶忙起身询问发生了什么,祂摆了摆手,示意多姆没什么大事,虽然将目光转向窗外,从这里能一直看到远方连绵的山脉。

“啊,好像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事情,”教皇感叹道,“那天,似乎也是这么个好天气。”

这时,外面传来长夏节的奏乐和人群的欢闹声,多姆怕吵到了教皇的清静,准备去下面叮嘱,却被教皇拦住了。

“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教皇说道,“上一次还是在新年的时候吧,这次长夏节一过,后面可没有时间举办这种了。”

“是啊,后面大家都会忙碌起来,”多姆感叹道,“还记得我以往参与的长夏节,尤其是我年轻时,一切都按要求执行,跟今年的相比真是差了不少乐趣。”

“多给年轻人一些发挥的空间,”教皇笑道,“我记得当年你和萨拉来求学的时候,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古板——倒是塔宁夫,每天都拉着你们往外面跑。”

听到这些往事,多姆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过往求学的经历仿佛历历在目。那时的他和萨拉一门心思都在学习上,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塔宁夫自小就在乡野,天资聪慧但耐不住性子,每次都是靠他们两位才能老老实实地完成课业,当然,他们两个书呆子也因为塔宁夫而渐渐变得开朗起来。

“说来昨天我还和塔宁夫聚了一下,那人虽然去了希约格塔,看上去沉稳了不少,但内里还是老样子,倒是他的学生比他看上去稳重不少,”多姆说道,“他那个学生您应该见过的,叫莱克斯。”

“嗯,是个稳重的孩子,上次去耶律梅尔的时候,多亏他跟着,不然那几个小家伙指不定会惹出什么事情。”教皇说完,不知道在想些想些什么,半晌,祂对多姆说道:“我记得图书馆里有一本关于色彩的书……”

“对,是当年的希穆阁下所留。”多姆连忙回应道。

再一次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时,教皇感慨万分,希穆啊……又是个令人缅怀的名字……

“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多姆问道。

“我记得莱克斯喜欢这些东西吧,写写画画什么的,”教皇说道,“你知道的,我一向没有艺术天分,不如把这本书送给需要的人,我想……他也会高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