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消息来自仙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香毛仔坚持在后厨工作，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她始终咬牙坚持。她不敢叫苦叫累，唯恐被人察觉，担心自己被赶出四鲜楼。在这段日子里，她像一头倔强的小驴子，默默地承受着所有的劳累和疲惫，不断努力工作。

陈老板观察了她几天后，对这个丫头的工作表现颇为满意，认为她是一个勤劳肯干的人，不是来混日子的。后厨的大师傅们也对她的表现表示认可，认为她一个人能顶三个帮厨，这对最近越来越忙碌的后厨来说无疑是一个福音。因此，大师傅们开始给她用大碗盛饭，浇上厚厚的肉汁，偶尔还会加上几块咸肉。春雨也非常满意香毛仔的表现，认为她一直对自己恭敬有加，每天早晚都会来前厅帮忙，让小伙计也能稍微轻松一些。

通过勤劳肯干的努力，香毛仔逐渐赢得了四鲜楼全体员工的认可，让她暂时在这个地方立下了脚跟。就连宋嫂对她的态度也不再那么挑剔，虽然依旧冷淡，但不再故意找茬。香毛仔开始渐渐适应这里的工作节奏，也慢慢展现出她的才华和机敏。

掌柜的还送了两件不太破旧的衣服给香毛仔。趁晚上有空，她烧了一大壶热水，给自己和辛茂都洗了个澡。穿上陈掌柜给的衣物后，她俨然又变回了那个勤勉伶俐的小跑堂。

有时候前堂忙不过来，陈老板也会安排香毛仔去帮忙上菜。这个任务虽然看似简单，却给香毛仔提供了更多与顾客交流的机会。她通过与顾客的互动，每天都能了解到不同的人和事，极大地拓宽了她的视野。

最近几天，周围的乡民渐渐减少了来到四鲜楼的频率。有些人在黄石镇找到了稳定的住所，逐渐搬离了这个地方。还有些人因为经济问题，选择去更远的地方投靠亲友。

然而，四鲜楼并没有因为乡民的离开而变得冷清。相反，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入这里。他们与乡民不同，穿着华丽的衣服，举止间透露出高雅的气息。其中，有人骑着神骏的马匹而来，傲娇不已；有人步行而来，速度快而稳定，仿佛瞬间出现；还有人是乘坐各种奇特的异兽而来，如长角的老虎和头顶冠冕的大鸟，这些都是香毛仔从未见过的神奇生物。

这些来客男女老少皆有，他们虽然俊美雅致，但态度却异常傲慢。

四鲜楼作为黄石镇最好的酒楼，这些来客总是选择在这里短暂停留，询问一些问题后便离开。他们并不常在此用餐或住宿，但需要有人为他们端上茶水和回话。这时候，春雨这个机灵的小伙计就派上了用场，而老板也会在一旁聆听搭话。至于跑腿的活儿，自然就落在了香毛仔的身上。

春雨非常高兴能够为这些大人物服务，因为他们出手都非常大方，往往会丢下一块银子作为赏赐给春雨。春雨当然不敢当着老板的面留下这些银子，事后他会将银子上缴给陈掌柜。而陈掌柜也会给予春雨一些铜子儿作为奖励，让两个人都感到十分满意。

至于香毛仔，她并没有眼红这种分钱的巧宗儿。相反，她更关心的是这些来客的身份和来历。她曾悄悄向春雨询问：“春雨哥，这些人都是什么人啊？”

春雨收到赏钱后，心情非常好，也愿意和香毛仔分享他所知道的事情。他对香毛仔说：“你知道吗，除了我们四鲜楼，其他地方很难见到这么多大人物。他们就是仙人！”

“仙人！”香毛仔被震惊了。她一直以为仙人只存在于传说中，能移山倒海，摘下星辰。

看着香毛仔不敢相信的眼神和敬畏的神情，春雨更加得意了。“你没发现他们的不同之处吗？你看他们的衣服鞋子，是不是特别干净？”

在春雨的提示下，香毛仔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如此！这些看起来华丽异常的仙人，无论从哪里来，身上的衣服都非常干净，没有一丝尘埃。

“那是因为他们仙人身上有除尘咒，每天只要念一个小小的咒语，咻！衣服就干净了，再也不用洗了！”小伙计春雨随口胡说着。

乡下少女香毛仔认真地听着，脸上流露出无比的信服。

得意的小伙计继续吹嘘：“你再看，那些来店里休息的仙人是不是不怎么吃东西啊？”

确实如此。

尽管最近仙人们频繁来到四鲜楼，给掌柜带来了不少收入。但他们其实并不怎么吃东西。仙人通常只是坐下来询问一些消息，并不点餐。偶尔他们会要一壶最好的茶，也只是稍微品尝一下。剩下的掌柜舍不得浪费，都自己享用了。

春雨摆了摆手，解释道：“那是因为仙人不吃我们凡人的东西。他们吃的都是仙界的鲜果和灵食，喝的都是琼浆玉液！他们来我们这里，完全是因为我们的名字好！”

“名字好？”香毛仔有些不解。

春雨得意地说：“就是啊，笨死了你！‘四鲜楼’就是‘思仙楼’嘛。”

听到这里，香毛仔不禁在心里想：“万一被读成了‘死仙楼’，这酒楼还要不要了？”不过她并没有把这个问题说出来，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随着越来越多仙人的到来，一些消息也开始流传出来。

这些仙人最关心的问题是：七村异变中究竟是什么在吃人？他们都是来降妖除魔的。对于这一点，无论是陈掌柜还是各地的流民，都对这些仙人充满了感激和敬意。

只要仙人能够出手消灭那些危害乡里的猛兽怪兽，他们就可以安心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了。

仙人们经常围绕着“怪兽长什么样子”、“有多高多大”、“怎么伤人”、“有多少只”之类的问题进行询问。

春雨也把这些天从各路乡民口中听到的消息如实告诉给仙人。

但大多数仙人听后都摇了摇头。

这些消息都是夸大不实的谣言，不可靠。

这并不能怪春雨，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消息来源已经经过了很多人的转述，真相早已被扭曲得面目全非了。

香毛仔是唯一亲眼见过怪兽的人，但她不喜欢抢话，也不知道春雨所说的消息都是不实的谣言。她以为自己的见识比别人强多了，因为别人描述的怪兽都是能飞天、能喷火的。因此，她没有主动讲述自己的见闻。

这些天，香毛仔一直等不到耶溪村的消息，心里十分挂念。她每天听来听去的，只希望能有仙人提到耶溪村的事情。

然而，耶溪村可能太小了，仙人们来来往往，有的在打听消息，有的只是路过休息，没有一个提及过耶溪村。

一天，又有一位仙风道骨的仙长走进了四鲜楼，春雨急忙热情地迎了上去。

这位白袍仙长比较冷淡，他丢了一小块银子给春雨，让春雨重点讲讲有哪些村子出现了凶兽，这些凶兽都长什么样子。

这些天来询问的仙长中，十个中有九个是打听这方面的事情。春雨已经说得非常顺口了，他眉飞色舞地又讲了一遍。

如果是在茶楼和堂口里，这都能当成单口相声赢得喝彩了！

然而，这位仙长听完并没有露出满意的笑容，而是眉头紧锁。他用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这黄石镇以北共有七个村子，你怎么只讲了五个？剩下那两个村子的怪兽情况又是怎么样的？”

听到仙长问起这个，香毛仔支起了耳朵，而春雨则有些为难。他弯腰鞠躬地解释，“仙人您有所不知，这些消息都是各地来避难的流民所传。小人因为是四鲜楼的跑堂，自然得知的消息比较周全快速。可说来也怪，过了这么多天了，最北边靠近棋山的两个村子，耶溪村和溪过村却并没有人过来，所以那两个村子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小人也不清楚，不敢乱说。”

听到春雨的解释，仙人并没有生气，他轻声“唔”了一下，手指依旧轻叩桌面，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接着，仙人又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事情，“这些天应该有很多修真者都问过你类似的问题，他们有没有说要去这两个村子？”

春雨陪着笑说，“这小人哪能知道啊。不过除了您之外，并没有其他人问起过这两个村子的情形，想来不会有人去吧。”

听到春雨这么说，仙人也只是点点头。

正在这个时候，门口忽然传来了阵阵响动，只见一位道袍仙人正从一头长角的白鹿身上跳下来，口中还大声抱怨着，“哎呀，这破地方可真偏啊！呸，呸，呸，什么破路，搞得我一嘴沙子！”春雨见状，赶忙向这位仙人鞠躬致意，并迎了上去。

令春雨没想到的是，这位道袍仙人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堂正中的白袍仙人，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高声说道，“华隽道友！真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你，真是太巧了！”

白袍仙人听到这话，也微笑着站起来回礼，“原来是北圭道人，确实很巧！”

春雨见这两位仙人认识，便赶紧引着北圭道长坐到了华隽仙人的旁边。

北圭道人的性格非常豪放，此刻在异地遇到故知，他的话匣子便打开了，“还好在这里遇到了道友，殷洲实在太大了，我从昆吾山一路赶来，日夜兼程地飞了七天七夜，才赶上了这场大热闹！”

华隽仙长的性格则较为内敛，他听后只是微笑着点头，“永旭兄这一路辛苦了。”

“的确是辛苦啊。”北圭道长嚷嚷着，“不过，我这里有好东西，三品云微青叶，我前几日才得到的三两。今日正好与无弦兄一同品尝！小二，上好的山泉水来一壶！”这话是对春雨说的。

春雨连声答应着。

然而华隽仙人却开口阻止了春雨，“用这里的山泉水泡茶简直是糟蹋了这三品的云微青叶。我这里存有当年金光盏会上的归一水，不如用它来泡茶。”

陈掌柜和春雨等人已经完全被惊呆了，他们呆呆地站在一旁围观。

北圭道人哈哈大笑，“无弦兄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快拿出来一起品尝！”

两位仙人开始准备泡茶。他们各自取出珍贵的白玉茶壶，轻轻一挥便生起了一团火焰。不久，茶水便煮沸了。随着沸水注入茶盏，一股淡雅的清香在整个茶楼中弥漫开来。

掌柜的、春雨和香毛仔都忍不住抽动鼻子，细细地品味这香茗。他们觉得这香味十分迷人，仿佛让人有点微醺的感觉。

两位仙人互相举起茶盏，微笑着互敬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又喝了几轮茶后，他们开始闲聊起来。

北圭道长一拍大腿，感叹道：“确实如此！我们散修的资源和门派势力相差太远。他们的底蕴深厚，尤其是内门弟子，几乎不会遇到瓶颈，能够顺利突破。而我们散修则不同，一旦遇到瓶颈，可能就会被困住多年，如果没有额外的机缘，甚至可能陨落。”

两位仙人的神情都有些黯然。

然而，北圭道长很快恢复了豪情壮志，“不过这次九大仙门都发布了征集令，这可是一次难得的机缘。对于我们散修来说，这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我们必须把握住这个机会。”

华隽仙长的神情略显专注，“永旭兄有何打算？”

北圭道长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老实说，我的仙元所剩无几，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了。对于这次征集的凶兽，我是志在必得。九大仙门难得发布一次征集令，如果能凭借征集令成为内门弟子，那将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华隽仙长的神情仍然淡泊，“恐怕许多道友都和永旭兄抱有同样的想法。”

北圭道长心中有数，“无弦兄有何高见？如果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我定当涌泉相报。”

华隽仙长不假思索，“我这里恰好有一点心得。”他把之前问春雨的问题向北圭道长解释了一遍，“永旭兄是否觉得其中有些问题？”

北圭道长心思细腻，听完华隽仙长的解释后立刻明白了问题所在，“那两个村子没有人过来，说明那里的凶兽要么非常强大，要么数量众多。可能只有达到屠村的程度，村民们才会四散逃离。”

他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而且由于信息不足，其他道友似乎都没有往那个方向赶去。如果我们现在赶往那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机缘。”

华隽仙长点头赞同，“不过那里的机缘和危机并存。”

北圭道长摇头一笑，“无弦兄太过谨慎了。区区凶兽而已，以我们七阶灵动修者的实力还对付不了吗？”

华隽仙长却摇头道：“永旭兄，你不觉得这次危机不仅来自凶兽吗？来自其他灵动修者之间的危机可能更为严重。”

听到华隽仙长的话，北圭道长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次九大仙门发布的征集令是难得的机缘，估计符合条件的散修们都会竭尽全力争取。

然而散修众多而凶兽数量有限，届时难免会有争夺和冲突。在修真界中，杀人夺宝的事情屡见不鲜。

想到这里，北圭道长认真地对华隽仙长说：“我们不如立下心魔誓言，结伴同行如何？”

华隽仙长微笑回应：“我正有此意。”

于是两位仙人当即在大堂中立下心魔誓言，结为同盟。

仙人之间的誓言非常郑重，因为他们每次的进步都要经历渡劫。而心魔誓言是渡劫时的重要考验，一旦违背誓言，就意味着修行之路的终结。

誓言之后，两位仙人相视而笑，彼此之间的信任更加深厚。

“既然如此，时不我待。”华隽仙长说道，“我们不如现在出发吧！”

北圭道人一挥手，桌面上的茶具和剩余的茶叶便消失无踪。他们身形轻晃，瞬间远去，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香毛仔呆呆地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心灵受到强烈震撼。

原来这就是仙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