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像风一样（2）
我在家里一天又一天的呆着，顾野在期间带我又去很多新的地方旅游，带上了爸妈和顾妈妈。
回来后，顾野突然对我说给我准备了一个礼物，现在应该在我房间。我疑惑，顾野什么时候准备的？带着疑惑，我上楼进了自己房间。
地板上有个笼罩的东西，看着方方正正的，我弯腰小心翼翼的打开，一瞬间我愣住了，一只小金渐层在笼子里睡的正香。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小猫。
顾野走过来，看我没任何反应，呆呆的保持着掀开布料的姿势，语气夹带着一点试探：“你不喜欢吗？”
我轻轻放下笼子上的遮盖布，直起身，没有转身看着顾野，背对着顾野问了一句：“你送的吗？”
顾野听着我轻飘飘语气，愣了一下，有点吞吞吐吐：“嗯…你不喜欢？我觉得，我觉得挺可爱的…”
我听完顾野的回答，轻轻的笑了笑，开口：“谢谢你。”
就在这时，小猫醒了，软糯糯的甜甜喵～了一声，我笑着再次掀开遮盖布，蹲下，看着睡眼惺忪的小猫：“怎么这么能睡呀？都快中午啦！”
我打开笼子，抱起小猫，小猫的头蹭了蹭我的手心，又甜甜的叫了一声，看的出来，它很喜欢我。
我被小猫萌化了，蹭了蹭小猫的小脑袋：“你怎么叫声这么甜呀？从现在开始你叫金元宝吧，元宝，以后要祝愿我赚很多金元宝哦。”
顾野在后面看着我和金元宝如此友爱的互动着，便知道我愿意收下这只小猫，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但他不知道的是，背对着他的我，眼尾早以被泪侵湿。
渐渐夜幕降临。
今夜又是一年一度的跨年夜，我和顾野走在大街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小情侣们手挽手开心的散步，或者在椅子上头靠头看着跨年夜的月亮和灯景，又或者两个人在街上打打闹闹。
突然我和顾野同时注意到前面广场有一对男生女生表白。
不论来往的情侣还是闲逛的人都为此驻足停留了下来。
女生捧着一束花，还弄了一个红毯和一个红色爱心气球拱门，红毯周围摆满了蜡烛，点亮男生向她走来时的那一段路。
女生头披头纱，站在气球拱门那里，已经开始掉眼泪了，哽咽的说道：“陆深，去年高考，我考的不好，我选择复读，你在听到我复读后，你告诉我你也要复读，你这次高考发挥失常了。当时的我居然信了你的话，还安慰你一起努力。但后来遇见之前教我们的应届老师，我才知道，你明明就考的非常好，但因为我，你怕我复读没人辅导我作业了，没人陪我学习，你选择留下来再读一年。”
女生此时已经泪流满面，而那位叫陆深的男生，早已经走到女生面前，温柔的笑着看着泪流满面的她，替她轻轻擦着眼泪。
女生哽咽的再次开口：“陆深，你怎么这么笨！愿意为了我花时间花精力陪着我，幸好今年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自己去年想考的学校，但是，我还有一个愿望，你能让我如愿以偿吗？据说一段认真的爱情都是从送一束花开始的，”说着把手中的花递向了男生，“你能让我如愿以偿的和你在一起，好吗？让我留在你接下来的余生里。”
此时男生温柔的笑着，笑的眼睛完成了月牙，接过花，突然从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眼角带泪，轻轻放下花，打开盒子，一枚戒指引入眼帘。
男生突然跪下，温柔的轻声说道：“其实今天我也计划着跟你表白，没想到被你抢先了。”
说完这句话，全场尖叫，男生眼神深情的抬头望着女生，女生惊呆了，睁大了自己的双眼。
男生接着说道：“我也喜欢你，郁冉冉，超级喜欢！”
然后起身给女生戴上了戒指。
戴好后，男生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女生，男生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深深的吻了上去，两个人在在周围人的欢呼下，在众多人的祝福下确定了彼此的关系。
“年轻就是好，有时间愿意为爱疯狂一次，为爱义无反顾一次。”我笑道。
顾野听完又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刚刚的小情侣，笑了笑：“确实。”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便利店，我停在门口看着，突然转头对顾野露出了一个笑容，道：“顾野，我今天想喝一点点酒，可以吗？”
顾野没有带丝毫的犹豫的拒绝了我：“不行。”
“果酒，一点点，喝两口，剩下的你喝行吗？”我央求着，说完便走进了便利店。
顾野看着我进店的背影，眼神暗了暗：凌凌，你刚刚透过他们，心里又在想着谁？
其实顾野心知肚明，我只有心情有点不好的时候才会想喝酒。
我挑了一瓶白酒，还有两瓶果汁。
我们上了楼顶的天台，楼顶的天台是晾衣服的。
我和顾野弄了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从小就拿这当秘密基地，格外布置了，后来我们上班了后，爸爸妈妈在天气好的时候也经常来上面喝茶聊天晒太阳，也经常打扫天台。
或许为的就是期待我们经常回家吧。
我围着围巾，戴着毛绒帽，椅子上被顾野放上了毛绒坐垫和背靠，顾野还弄了一个熄灭的碳火盆，放在我旁边，把旁边的彩光灯打开，顺便给我腿上放了一个热水袋并盖上了一个毛绒毯子。
顾野还弄了一个小锅煮着火锅，小锅咕噜咕噜的响着，食材在小锅里不停的翻滚着。
寒风轻轻吹着，跨年夜的烟花一阵一阵的响了起来，像一把把利剑咻的一下飞上了天空，五颜六色的绽放开后，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我靠在躺椅上，静静等待着顾野。
顾野回来了，他把混的果酒温热了一下递给我。
我笑着：“顾教授这么贴心啊。”
顾野笑着看着我：“那得看是对谁。”
我静静的看着他笑着，默默泯了一口酒。
顾野看我接过酒立马就喝了一口，便像个老父亲一样开始语重心长：“不能多喝，你只能喝两杯。”
“三杯，三杯。”我讨价还价。
顾野无奈的看着我：“行。”
我笑了。
顾野给我夹吃食在碗里：“先吃点东西再喝酒，你那样伤胃，容易醉。”
我看着为我忙前忙后操心这操心那的顾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今晚的月亮还是好亮，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么圆了。
月光就是顾野最好的医美吧，顾野就像月光一样，在我的黑暗中默默照亮我。
默默照亮我…
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转眼看着还在那给我挑选熟了的食物放我碗里的顾野，突然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对小情侣，男生高考考上了重本，但为了女生，决定复读。
顾野成绩也一直很好，但那年高考后，顾野也选择了复读，理由是没考上他心仪的学校，差几分。
顾野比我高一届，选择复读后，就和我同一届了。
我有点不敢相信，有点担心是不是自己自恋了，但还是保持着深深的怀疑，看着顾野久久说不出话，
顾野见我没反应，侧头看了我一眼，看着我呆呆的看着他：“怎么了？怎么傻了？喝醉了吗？”
我立马收回自己的目光，盯着前方，惴惴不安，两只手握住酒杯，紧张的扣着杯子，试探的问道：“顾野，问你一件事，行吗？”
“问。”顾野听完，立马放下筷子，把身体侧到我这边，坐好，看着我。
“你当年第一次高考其实也和刚刚那个在广场表白的男生一样，考的很好，但是，却为了一个人选择复读并且隐瞒了真相。”我带着怀疑的语气，看着顾野问道。
顾野年轻的时候也这么疯狂吗？我不相信。
顾野愣了一下，或许他也没想到我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吧。
不过顾野很快就回了神，有种如释重负的笑了：“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我皱眉回头看着顾野：“你笑什么啊？什么叫原来是这件事？”
顾野看着我此时的模样，反而笑的更开心了：“怎么看上去还有点生气呢？小祖宗。”
“我那么认真的问你，你能不能快点回答呀？”我有点着急，很想求证事实。
顾野收了收笑，不过嘴角还是带着微笑，突然靠近，对上我的眸：“那你不妨猜猜，那个人是谁？”
我看着突然凑近的顾野，好像不需要再问了。
我回头不再看他，心里已然有了答案，闷下了一整杯酒。
脑海里回忆着和顾野的点点滴滴，从认识到现在，好像顾野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去，好像很多我人生重要时刻我身边都有顾野的身影。
从未。
轮到顾野皱眉了，在旁边没说话，看着我闷了一杯又一杯再一杯。
顾野默默的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
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杯，顾野也没劝我，就这样喝的我酒劲有点上来了。
轻轻的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
我轻轻的一遍又一遍唤着顾野的名字，顾野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回应着我。
我闭着眼，突然开口道：“我们结婚吧。”
顾野楞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便又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话，一字一句道：“我们结婚吧。”
顾野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睁开眼去看顾野是什么反应。
大概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旁边的人才发觉我有些喝醉了一样，才试探的出声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没有搭理。
旁边的人起身，脚步声向我靠近，蹑手蹑脚的轻轻的将我抱起，我靠在怀里，任由他抱着我下楼，我闻着那个男人身上的味道，眼角湿润了。
我被轻轻放在了床上，左手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在手心，轻轻的吻了一下，随后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拨开我额头上的碎发，轻轻的吻又落了下来。
落在了我的额头，落在了我的脸颊，最后落在了我的唇。
静静的看了我很久，轻轻关门离开了。
“顾野，好好照顾她。”客厅里突然响起了我再熟悉不过的低沉的声音。
“可你明明也很爱她，你真的舍得吗？慕辞序。”顾野的声音随后响起，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也能听的清楚。
慕辞序苦笑：“我尊重她的一切决定。”
顾野没有说话。
客厅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突然弱弱的传来了一声软糯糯的猫叫，慕辞序才发现阳台那里有个猫窝，猫窝上躺着一只刚被吵醒的小猫。
慕辞序走过去将小猫轻轻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着：“我送她的这只小猫，她可喜欢？”
顾野淡淡应了一声：“很喜欢，还给它取了名字，金元宝。”
慕辞序笑了：“元宝，财迷。”
慕辞序静静的摸着小猫，小猫在慕辞序的抚摸下又犯了睡意，在慕辞序怀里又睡着了。
“你怎么突然想送她一只猫？”顾野看着小猫，问道。
慕辞序笑着，但眼神里充满了失落：“以前和那家伙去猫咖玩，听着店主讲她和她那群小猫的故事，她回来后也就想养一只属于自己的小猫，不过那时候刚毕业工作忙，我们都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养，就一直拖着。”
“所以现在是来补偿来了，但会不会太晚了？”顾野语气冰冷。
慕辞序轻轻放下怀里的小猫，低头不语。
“你真的很爱她吗？”顾野看着慕辞序。
漆黑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客厅，撒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慕辞序抬头对上顾野漆黑的眸：“我说我爱到骨子里了，你信吗？”
“如果你真那么爱，会舍得将他拱手让给别人？”顾野还是对慕辞序这一系列操作表示不解。
慕辞序又笑了，但旁人都能看出他在故作轻松：“我相信你。”
慕辞序找到沙发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
顾野其实很清楚慕辞序内心有多爱凌凌，同时也知道凌凌内心也有多爱慕辞序，顾野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反复的问，反复的确认，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的不告诉凌凌你其实没有结婚，只是你和别人演的一场戏吗？”顾野看着沙发上默默喝水的慕辞序，都有点替慕辞序委屈。
被心爱的人误会，真的不后悔吗？
“不了。”慕辞序只回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黑夜里，顾野看不清慕辞序此时的表情。
顾野那天在医院车库被慕辞序叫住，两个人在茶坊聊了一会儿。
其实慕辞序早就知道顾野一直默默喜欢着凌凌。
在从顾野口里确认凌凌生病，并且生的是什么病后，慕辞序没有表现的很激动，反而很平静很平静，平静到让顾野都有点很意外。
“你配合我演出戏吧。”慕辞序突然开口对顾野说道。
“什么戏？”顾野有点不解，感觉莫名其妙的。
“找个时间告诉她，我结婚了。”慕辞序道。
顾野皱眉：“告诉她你结婚了？为什么？关键时候让她更难受？”
慕辞序笑了：“不，你不懂，她会难受，但是是暂时的，更多的是开心。”
顾野沉默的审视着慕辞序，他觉得此时对面的慕辞序好像疯了。
平静的疯了。
慕辞序见顾野看着他没说话：“你不信我？”
“我觉得你疯了。”顾野说完准备起身就走。
“假如你和凌凌相爱，你生病了，最希望凌凌怎样？”慕辞序抬头看着即将离开的顾野，轻轻的说道。
顾野准备向前走的脚，停住了，侧过头认真的凝视着慕辞序，他好像有点明白慕辞序是什么意思了。
“请坐。”慕辞序对上顾野审视自己的目光，轻描淡写的对顾野道。
顾野犹豫了一会儿，又重新坐了回去。
“怎么配合？”顾野道，如果这是凌凌的愿望，他愿意。
“我到时候会找我妹妹来陪我演戏，放心，凌凌不认识我家里人，除了我母亲。”慕辞序道。
顾野是个聪明人，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你真舍得？”顾野有点动容了。
慕辞序没有说话，眼眶红了。
随后留下一句“拜托了。”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顾野看着慕辞序踉跄的背影，好像对慕辞序也没有像以前那么讨厌了。
此后，慕辞序和顾野一直在私下联系，就比如故意带我去学校逛，让我看到慕辞序和他所说的“妻子”打闹的画面，来让我更加确信慕辞序的确结婚了。
从来不发微博的慕辞序故意在微博社交平台上发一些照片，并且配文每天和你在一起都很开心。
然后我看见了偷偷抹眼泪，顾野则在背后默默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然后又来关心我哄着我。
两个人就这样一唱一和的欺骗了我很久。
而今晚我闷头喝酒顾野没有劝我，是因为慕辞序想再见我一面。
慕辞序想再见我一面。
但我没有喝醉，我默默的听着两个人在客厅的对话，我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了下来，打湿了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