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花开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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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们的缘分命中注定

杨队长立于审讯室之外,凝视着那名喋喋不休的男子,心中不禁生出疑惑。

他缓缓点燃一支香烟,深吸几口后,沉吟道:“他真的能把这些事情都记得这么清楚?”

一旁的医院助理回答他,“当然了,杨队这是在质疑我们的技术?”

杨队长轻轻弹去烟灰,再次瞥了一眼那被手铐锁住的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被当做第一个实验的目标有些残忍了,毕竟,在真假难辨的情况下遭受这样的折磨。”

助理听到他这番话不免白了一眼,“你行事风格向来说一不二,没想到现在居然还会可怜别人?”

杨队恢复了以往的状态,又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照片,声音肃然,不掺杂一丝情绪,“倒也不是可怜他.....”

两人默然无语,视线一同投向了那个仍在叙述自身经历的男子。

————

自从那一天早晨有过短暂交集以后,我和林纾阳每次碰到时,她都会大方同我打招呼,有时放学我们甚至还会一同走一段路。

不知怎的,我也开始收集家里喝掉的塑料瓶,满满一袋递给她的时候,她毫不忌讳地接过去,对我说谢谢。

不过,我和林纾阳真正成为朋友是在那一场物理竞赛上。

考场内的空气凝固了一般,只有思维在飞速运转,大家都在寻找着问题的答案,她坐在我的左前方,马尾高高扎起,她手中的笔没怎么停歇过,哪怕只有一抹背影都让我感觉到了她无比的专注。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整洁的桌面上,为此刻紧张的考场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随着考场的铃声响起,这场物理竞赛也一同落幕。

天公不作美,外面电闪雷鸣,轰隆作响,大雨倾盆而下,每个来参加考试的学生似乎都没有被这场雨影响到,考场外每一个在交集等待的家长,都在人群中寻找自己孩子的身影——只有我和她孤身一人。

“我有伞,一起吗?”林纾阳将那把明黄色的雨伞在我面前晃了晃,爽朗的声音一同钻入我的耳朵里,我点点头,虽有犹豫但还是挤进了她的伞下。

大雨未停歇,反而越发滂沱,弥漫的白色水汽将整座城市笼罩在朦胧之中。路边的汽车飞驰而过,溅起巨大的水花,随后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我和她站在偏大的伞面下,如同一方小天地,与这雨雾彻底隔绝。

天公....又好像是作美的。

“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大学霸会有人接呢,这下好了,我不是一个人了。”她侧过头,语调懒懒说着。

我若有所思,轻声开口,“那你呢?为什么一直是一个人?”

话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唐突,毕竟我们从来没有聊过彼此的私事,正当我纠结开口要不要道歉时,她却慢悠悠地回答我,“你不是听过那些人对我的评价嘛,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望着她漫不经心的模样,我不经意间瞥见她眼底里蕴含着细碎的光,突然心里感到有点堵。

她徐徐道来,“我家重男轻女的思想很严重,当初生下我的时候,见我是个女孩,我的父母就没怎么管过我,前几年他们如愿以偿生了一个弟弟后,就彻底不管我了,原本我还有外婆....”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我有些忐忑,她无奈地笑了笑,“不过外婆去年撒手人寰了,好在我那父母还有点良心,家里留了一套旧房子给我住,不然我现在应该要谋生而不是求学了。”

我本身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面对心动的女生稍微能够多说几句话,但如果你要我说些安慰的话,那就太为难我了。

林纾阳的笑容里像是藏着万千词句,但我总能感受到她对这个世界有一抹淡漠,她又继续问我,“那你为什么是一个人呢?”

她看向我的目光深沉,好像对我也有几分好奇。

我的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终于还是决定向她敞开心扉——十八岁的陈裕泽并不幸福,这些源于母亲厚重的期望。

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因病离世,母亲独自拉扯着我和弟弟长大,许是单亲母亲的悲哀,她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我和弟弟陈煜煦的身上。

起初优秀的我还能成为她的骄傲,但渐渐在弟弟天才光芒的照耀下,我变得越来越黯淡,母亲看望我的眼神中失望的情愫越来越多,渐渐她将重心放在弟弟身上,似乎对我,她好像怎么都不满意。

上一次母亲对我笑是什么时候?

很久远,我记不清了。

“雨停了...”林纾阳看了看伞外,随后轻轻合拢手中的伞,朝一旁甩了甩上面的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阳光正努力穿透厚重的云层,在不远处的水泥路上投射出斑驳的光影。

林纾阳转过头来,脸上洋溢着认真而坚定的表情:“你看,这洒满阳光的道路像不像我们以后会走的路?”

她的言语中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和希望,如同一道光芒照亮了我心中的黑暗角落。我微微愣怔片刻,随即重重点了点头,“很像。”

林纾阳的眸光流动,笑着说,“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奇迹,就像每一颗星星一样,它们都有独特的轨迹和光芒,大学霸,不要质疑自己的优秀,你真的很棒。”

当我凝视着林纾阳那灿烂的笑容时,一股暖流涌入心间,我的眼神闪躲,仿佛再多看她一秒,我的心就要炸裂开来,我面红耳赤地应了一声。

她就像是一颗永不熄灭的小太阳,悄然无声地走进了我的生活,并在我心中占据了不可替代的位置。

每一步形成的未知结局像是未打开的潘多拉宝盒一样神秘,我和林纾阳的缘分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一旦产生交集后就会交叉融合,有了第一次的灵魂交涉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

步入高三后,林纾阳每天捡塑料瓶的时间缩短,她将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入到学业里,我也不例外,我们约定好要一同考入的大学,像是惺惺相惜作战的伙伴,我下定决心,在高考出分数的那天向她表明我的心意,我很想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高考结束后,我约她去寺庙祈福,她将手中的一枚铜币轻轻投入许愿池中,池水泛起一圈圈涟漪。

寺庙内香烟缭绕,神像庄严肃穆。

林纾阳站在我的身旁,闭目合掌,低声祈愿,“愿陈裕泽此生平安喜乐,岁月无忧。”她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柔和,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还记得某一天离别的路上,我问她为什么选择我,为什么愿意相信我。

她扬起天真的笑容对我说道,“因为你是个好人。”

“什...什么?”我没有想过她会是这样的回答。

“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其实在我们正式相识前,我们已经遇到过很多很多次了,包括你帮我的那天早上,你的眼神里没有其他人对我的鄙夷,你是个善良的人。”她的耳根红红,声音十分诚恳,“说来也很奇怪,莫名的我对你很信任。”

于是我更加期待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我确信,林纾阳她有心悦于我。

我如愿以偿考上了我和她相约的大学,我激动不已又紧张万分,头一天晚上试了一套又一套衣服,我想要以最好最佳的状态出现在她的面前。第二天我奔向花店,精心挑选了束花在她每天会经过的路边等她。

林纾阳,你可知道我的心意。

但,我却扑了空。

一天又一天,我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实.....我找不到她了。

她没有钱买手机,我连她的电话都没有。

我从来没有这样的失落感,比起母亲对我投来失望的目光,我更害怕从此以后再也找不到她了,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去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但无一例外都没有找到她,哪怕只是和她有些相似的身影,我都没有找到过。

我垂头丧气地走在路上,心里不停祈求上天给我些许希望。

“你知道吗?林纾阳要结婚了。”不远处那些曾欺凌过她的学生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听到她的名字,我被不详的预感围绕,我几乎是奔跑的冲到他们面前,抓住其中一个男同学的衣服几近疯狂道,“你说谁?”

男同学似乎被我的举动惊吓到,磕磕绊绊道,“林纾阳啊....就是那个天天捡破烂的女生。”

“听说她家里人给她许了个人家,彩礼二十多万呢。”另一个男同学接上话茬,“没想到一个捡破烂的还能值这么多。”

“这有什么的?那人家家里有个老光棍儿子,四十多岁了没娶亲,她能在自己的人生里值得几十万不错了。”

“哈哈哈,像她这种倒贴我我都不要,也不怕她有破烂味....”

下一秒,出言不逊的男同学被我一拳击倒在地.....我没想过我会这么胆大,以前没能勇敢维护她,以后我不允许有人再在背后这样议论她。

当我来到林纾阳家门口时,她家的木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叫骂声,我已经愿意为她出头一次,我不怕第二次,我用力打开她的家门,朝里面走了进去。

室内一片狼藉,满目皆是摔得粉碎的碗碟与破损的家具,那张木质椅子更是惨不忍睹,破败不堪。

林纾阳蜷缩在地板上,显得格外凄惶。当她看见我时,先是惊愕,接着是困惑,最后化为深深的羞愧。

她在我面前总是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而今这般支离破碎的形象,却是我从未见过的。

林纾阳似乎消瘦得厉害,房里光线斑驳,她的脸色惨淡至极,眉宇间的痛苦尽显,声音低得只剩气音,“我不会嫁的,你们再逼我,就只能得到我的尸体了。”

我的到来没有停止这场纷争,我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前,直面她的父母,“你们这是违法的,再不走我报警了!”

她的父母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一味地呵斥她贬低她,听到我说要报警,这才回怼我,“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快滚!”

见她的父母想要强行带走她,拉扯间我看到她肌肤露出的伤痕和手腕上包扎的绷带,这一刻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不知道这几天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如果这一次我护不住她,横跨在我和她之间或许将是永别。

我不清楚自己哪来的力气将他们拉开,目光寻找到不远处的菜刀,疯了般举起菜刀将林纾阳护在我的身后,我声音拔高怒吼道,“再逼她嫁人,我就去把你们的儿子杀了!来啊!你们可以试试!她嫁人的那天就是你们替自己儿子收尸的那天!”

我察觉到她父母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后转为惶恐之态。这种震慑力,正是我所研习的“擒贼先擒王”之道的体现。

这场持续了几天的战争在我的插手下被轻轻揭过,他们不敢赌那也许只有1的可能性,没一会悻悻离开。真是可笑,林纾阳以性命相逼都没办法阻止,可只要将他们的儿子拉入这场纷争竟就此翻过。

简单又复杂。

林纾阳的父母离去后,只剩下我和她。

她微微低下头,柔弱的背脊弯下去,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些天,她被自己的父母用言语侮辱没哭,被殴打也没哭,但在这刻,在我奋不顾身的保护下卸下了所有的心防,我蹲在她的面前,心疼地将她拥入怀里,轻轻拍拍着她因哭泣而颤抖的肩膀,她的手腕纤细脆弱得可怜,感觉稍微用力便能折断。

林纾阳注意到我衣衫上点点血迹,又联想到我是怎么找到她家的,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哭得更狠了。

我耐心地陪着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林纾阳,以后你无需担忧,你的余生,我皆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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