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背负恶名
随着哈儿达歹的偷袭被瓦解，明军的回家路变得通畅了起来。
此次出塞，对大明报以恶意的势力中，瓦剌和朵颜卫没有出手，福余卫和泰宁卫在朱瞻坺北上的时候就损失了两千余人，而鞑靼此番更是损失颇大。
在这个时代，骑兵是一个很烧钱的兵种。
这么说吧，明军中属于常备兵的只有三大营中的神机营和三千营，其中三千营是以骑兵部队闻名于世。
但是，虽不是正如其名，但也差不太多了。
三千营常年只有五千余将士，但仅仅五千余人，就成了明军三大营之一，骑兵在这个时代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同样的，就连偌大的一个明朝也仅有五千常备骑兵，虽然五军营中也有骑兵，且人数超过三万，但那种骑兵和三千营的常备骑兵还是有区别的。
上到战马、铠甲和武器，下到补给，乃至喂马的草料都是有区别的。
连如今势强的大明都养不起多少骑兵，更别提势弱且没有多少铁器的鞑靼了。
三千余骑兵被歼灭，已经足以让鞑靼伤了元气了。
因此，虽然手中的白磷蛋已经全部消耗殆尽，但朱瞻坺却并不害怕。
首先，他知道福余、泰宁和鞑靼已经没有再次出兵的勇气和资本了。
其次，他更明白，以如今这十万大军的士气，就算是敌人再次竭尽全力倾巢而出，也不见得会落入下风。
如今，这个尝过了胜利滋味，知道只要是人就可以战胜的队伍，无论是在面对谁，都会爆发出最强大的潜力。
不过，郭亮和朱瞻坺不一样。
但好在，郭亮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行进月余，直到十月末，大军过沙井、穿过三不剌川进入大同府，他们也没有遇见任何敌人。
……
顺天府。
最早得到消息的无疑是朱高燧，不仅是因为顺天府距离长城更近，也因为朱高燧的缘故。
至于当初朱棣让人越过朱高燧，直接将朱瞻坺相关的消息直接送到应天府，那也只是当初了。
那时候，朱棣是为了搞明白朱瞻坺到底是打算做什么，但如今大军归来，他没有必要再越过朱高燧这个儿子。
不过……
白羊口所。
朱高燧立于城头之上，眺望着远方。
因为老爷子已经定下了明年再次北征的事情，所以朱瞻坺带回来的十万大军并不会返回家乡，而是在万全都司的宣府镇驻扎了下来。
待到明年再次北征之时，就不用来回折腾了。
所以，真正返回的其实只有朱瞻坺和他带出去的三万多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城头远眺的朱高燧终于动了，只因为远处的地平线上起了相当浓厚的烟尘。
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点，除了朱瞻坺所带领的三万人，不可能再有别人有这样的声势了。
……
“爹，我回来了。”
远远地，朱瞻坺就看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离开顺天皇城，来这白羊口所等待自己。
虽然，白羊口所距离顺天皇城也不过大半天的距离而已。
“回来就好。”朱高燧扫视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微微点头。
“别骑马了，上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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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府，皇宫，乾清宫。
“这小子……”
朱棣看着面前的战报，表情有些不太好。
已经一个多月了，但他仍未搞清楚朱瞻坺先后两次使用，且都做到全歼敌军的东西是什么，只是猜测认为那是一种可以烧尽一切的东西。
但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做的，怎么使用，朱棣仍旧不清楚。
“今年除夕，是不是……”
似乎完全忘记了当初为了保护朱瞻坺，打算拖到明年再解决的想法，被那不知名的武器所诱惑，朱棣升起了让朱瞻坺今年年底进京的想法。
而眼下，打着这个主意的远远不止朱棣一人。
清宁宫，文华殿。
作为太子的居所，清宁宫也被称为东宫，所以清宁宫并不是某一个宫殿，而是由好几个宫殿所组成的，独属于太子的宫殿群。
文华殿，是太子办公的地方。
“殿下，这件事还是要重视起来的。”胡广看着正在逗弄着白毛阁大学士的朱高炽，苦口婆心地劝道。
“赵王殿下据守顺天府，如今赵王殿下的长子又立下此功，怕是会导致舆论偏倒。”
“汉王殿下本就虎视眈眈，若是赵王殿下再……”
“如今，因为出塞的两次战功，赵王殿下的长子得了两个名号，一个火神，一个杀神。”
“这两个名号细究起来其实都不是什么好名声，若是我们……”
“好了。”放走了白毛阁大学士，朱高炽抬起头来冷声说道。
“这件事，以后不用再提了。”
……
胡广轻叹一声，他还是觉得这个太子有些太过仁厚了，在该心硬的时候却硬不起来，这是要坏大事的。
但是，他只是臣子，虽然是东宫首臣，但却没有任何办法。
做主的，终究还是朱高炽这个太子。
不过，他并不知道，虽然他是东宫首臣，是其他人穷极一生都达不到的高度，但不代表着他的想法就都是对的。
看着躬身告退的胡广，朱高炽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在身边转圈圈的白毛阁大学士再次抱了起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血亲之情……你还真敢想啊……”
“这胡广……父皇他老人家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一时之间，因为胡广的建议，朱高炽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很清楚，在通过靖难上位的老爷子面前，亲情是绝对不容触碰的东西，一旦触碰，就会戳到老爷子的痛处。
这无异于是在提醒他，你屁股底下的皇位来之不正！
朱高炽觉得胡广不应该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建议自己在这个时候去针对自己的三弟，针对自己那个明年就将被正式册封为赵王世子的侄子。
所以，朱高炽很是怀疑，这个胡广到底是不是自家老爹派过来试探自己的？
想到这里，朱高炽不由得失笑摇头。
无论是不是，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就可以了，胡广几番撩拨，但他可以不听。
再说了，靖难继位，那是那么容易的吗？
别看老爷子当年靖难成功了，但过程其曲折，堪称是走了狗屎运。
如果建文再聪明一点，不要那么着急削藩，而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结果如何还尚未可知。
如果建文再果断一点，让人直接下死手，老爷子就算是能靖难成功，损失也会非常大。
如果建文再精明一些，不用李景隆这种的将领，那结果也不好说。
反正，他是觉得没可能。
只不过，有时候，你觉得没可能的事情，别人不一定就不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