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立军纪，扬士气
“大人，您若是觉得没有问题的话，属下就带他们去操练了。”士兵说道。
邓安轻点头：“去吧。”
略微思索，他又叫住那名士兵，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叫赵光。”
再次点头后，邓安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随即转身走入帐内。
不远处，一个叼着木棍的年长老兵走了过来，目光望着营帐的方向，对赵光说道：“真不知道上头怎么想的，居然派个毛头小子过来。”
“你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可就不好了。”赵光连忙提醒。
老兵冷笑一声：“怕什么，难道他还能打我不成？就算这小子敢，你去问问其他弟兄答不答应。”
“我知道你在咱们中有威信，可这位邓大人也不简单啊。”
“怎么说？”老兵眯了眯眼。
“昨天他可是和吕主簿打了个平手，并且倍受刺史大人的青睐，直接就给他封了一个司马，专门管理这些新兵。”
“原来是管理新兵啊。”老兵恍然大悟，旋即吐出嘴里的木棍，道：“那他可管不到我了，我是张辽大人的兵。”
“可我们现在毕竟是受命在此辅助邓大人。”赵光纠正道。
“你别教育我了，赶紧去操练那些新兵吧，我看那个毛头小子就是个酒囊饭袋，连兵都不去看一下，就知道躲的营帐内偷懒。”老兵重新捡起地上木棍，叼回嘴里，缓步走向一旁。
望向那些新兵，赵光心里长叹一声，做属下的难啊。
营帐内。
邓安伏案而坐，手握毛笔写着什么，时不时抓一抓头发。
几个时辰后，他放下毛笔，长出一口气，笑道：“大功告成。”
拿起竹简，上面用蹩脚的毛笔字书写了一幅狂草，但总体而言，还是可以勉强辨认的。
随后，他带着竹简走出营帐，朝新兵们而去。
正指挥着新兵操练的赵光瞥见不远处的身影，立马昂声高喊：“全都打起精神，好好训练！”
这一吼，新兵依旧如常，唯有少数几个人听话的练的更加卖力了，其余部分，始终怎么看怎么不像样。
说罢，赵光笑脸迎向邓安，道：“大人您来了，正好大家都操练着呢，您看看如何？”
练屁呢！
邓安心道，一个个无精打采，哪点有士兵的样子？
但嘴上还是和善地说：“还行，你先让他们停一停。”
“都停下，听邓大人说两句！”赵光敞开嗓门大吼一声。
听到停下二字，这些新兵立马松懈下来，甚至有的干脆坐到地上，就差躺下去了。
看到这一幕，不等旁边的赵光呵斥，邓安开口了：“你们认为自己练的很好，还是觉得自己表现的不错？”
问题一出，众人哗然，各种纷杂的声音传出。
“在我认为……”邓安逐渐提高声音，“你们练的像坨屎，至于表现更加不堪，可有半点士兵的模样？让你们当兵不是让你们在这吃干饭的！”
远处，营帐下坐着的年长老兵不禁抬头望向这边，眼底露出一丝好奇。
众人哑然，纷纷低头。
他们大多身为流民，因胡人犯境而家破人亡，最后流离失所，被迫无奈才当兵混口饭吃。
邓安最后一句话，无疑戳到了他们心坎。
“我也知道，你们这里大部分人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而当的兵，我也一样。”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
众人闻言，齐齐向前方投去目光，开始重新打量这位与众不同的邓司马。
“他好像是昨天那个和吕主簿打了平手的人，与我们一起入伍的，现在竟然有了官职！”终于有人认了出来，不禁叫道。
“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凭什么我们从底层做起，他一步登天？”
哗声四起，有羡慕的、有嫉妒的，还有人不服道：“你说我们不像士兵，有本事你也来当一当试试。”
邓安毫不怯懦地迎上那人的目光，道：“你看起来很不服啊，要不然出来和我打一架，打赢了，我就不再管你们，随便你们怎么样。打不赢，就给我老老实实把嘴闭上，从此以后，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这……”那人顿时露怯了，尽管他刚才说话硬气，但眼前这个人昨日可是当着他们全部人的面和吕布打了个平手啊。
试问，他们之中有谁能做到？
这些语气前一秒还硬气的人，此刻都低下了头，不战而甘愿服输。
“有点意思。”营帐下，年长的老兵轻笑一声，浑然忘记不久前自己还咒骂过对方是酒囊饭袋。
“既然不敢上来，那以后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而且要做到最好。”邓安见已逐渐服众，便拿出竹简，道：“这上面是我制定的军纪，从今日起，所有人都得恪守军纪，若发现违者，当重罚，且检举者有赏。”
随即，邓安唤来军中识字的士兵，吩咐他将军纪传播下去。
年长的老兵接过竹简，他是几百人里为数不多识字的，在简单浏览后，大为惊讶，道：“这都是你制定的？”
邓安点头，但实际上，竹简上的条条框框全是按照现代军纪稍加改良过的，放在这个时期，足以训练出一批遵纪有素的军队。
幸在穿越前，自己服过几年兵役啊！
邓安不由感叹，想起那几年，他仍心有余悸，不过倒也不后悔。
下达军纪后，他仍未遣散众人，而是继续道：
“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最短七天后，安逸可能就将离开我们，我们将上战场，与胡人厮杀。”
话音一落，空气中的气氛都为之一滞。
紧张和恐慌迅速蔓延每一个人的心底，在场众人就是因为胡人而家破人亡，逃难至晋阳城，现如今居然要让他们和胡人厮杀。
此刻，赵光等一众士兵皆愣在原地，不敢相信邓安会选在这个时间把和胡人厮杀的消息告诉新兵们。
“完了，这样会乱军心的，你怎么不提醒一下他！”年长老兵脸色深沉，对跟在邓安身后的赵光喝道。
就在慌乱的情绪即将爆发之际，邓安忽然道：“其实大家都一样，受胡人祸乱而聚集于此，我也不例外。”
他的每一次开口，都挑在了最好的时间，把控住了每一个新兵的心，让这些人在情绪爆发的边缘悬崖勒马。
“我的家，我的家人，全部因为胡人而毁去，现在只剩下我了。”
众人沉默着，安静的听着，脸色带着一丝沉重。
“所以，我来到了这里，要奋起反击。”邓安说话的同时，也时刻注意着底下人的神色，见引导的差不多了，扬声道：
“胡人让你我失去亲友，房子，土地，沦落成流民，吃不饱穿不暖，这口气，你们咽不咽得下？”
“咽不下！”
“那我们就杀回去，将他们驱逐出并州，给他们以血的教训，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
这一刻，新兵们的士气被彻底提了起来。
邓安站在前方，望着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