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年三十儿

赵老蔫等到雾气完全消散，就收拾好面前的碗碟，哼着小曲慢慢悠悠的回到家里.

他现在的心情很好，终于有了底，当然他也付出一些代价。

等回到家里，刚进屋就见到家里人都在坐在炕上，炕桌上摆满了酒菜，但都没有动筷儿，眼巴巴的等着他回来吃年夜饭.

赶紧在外屋地洗了手，然后去到炕里，盘腿坐在炕桌的主位上.

“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年三十儿我收池，就不用等我了，你看这菜都凉了。”

赵老蔫语气略带埋怨的转头，看向坐在左手边的老伴儿马桂兰。

“孩子们都要等你，我能有啥办法”

马桂兰白了赵老蔫一眼，然后拿起坐在热水里面的酒壶，把赵老蔫手边的酒盅倒满。

“哎呀，那怨我了，行了，我这都回来了，咱们开饭！”

随着赵老蔫的一声令下，马桂兰带着儿子和怀孕的儿媳妇，这才喜笑颜开的吃了起来，因为今天是三十儿，所以饭菜很是丰盛，油水都是很足！

“爸，这次过去咋样？”

赵老蔫和儿子赵强先是碰了一杯，然后赵强就略带希意的看着他。

“唉，这次还行吧，有了一点希望”

听到赵老蔫的话，众人都是一脸的惊喜，这么多年终于有希望了。

“爸，这可好了，您这可总算是跳出来了”

“唉，我这就不用想了，已经是注定的事儿了，也改变不了，但总算是为我的小孙子，讨出了一些希望。”

赵老蔫说着话，眼神里面满是憧憬和慈爱.

听到赵老蔫的话，赵强这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说他逃脱了，而是为还没有出世的孩子，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爸........”

听到赵老蔫的话，赵强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媳妇高晓花也在旁边抹着眼泪。

“老头子，实在不行咱们躲一躲呢？不行就出了山海关就好了”

马桂兰放下筷子，然后在旁边有些略带焦急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的，我现在只要一动，就会有东西阻拦，因果循环不会让你出去的”

赵老蔫端起酒盅，慢慢的滋溜了一口，然后一脸无所谓的，对着马桂兰说道.

“那还能就这么等着了，我还不信了，实在不行就拼了，都这个岁数了，谁怕谁啊”

马桂兰听到赵老蔫的话，顷刻之间，气势突然之间像是换了一个人，虽然还是农村小老太太的形象，可是眼神却是锐利的对着外面的窗户。

随着马桂兰的声音响起，屋里凭空的就刮起了一阵阵的旋风，虽然旋风很是微弱，但却很有规律，连绵不绝！

而屋外面也仿佛有什么东西铺在窗户上，影影绰绰间仿佛是一双双眼睛在盯着屋里面的众人。

马桂兰见状也是轻哼一声，用手掐着指决，就要起身念咒.

“老婆子，别生气，别再吓到儿媳妇，咱还有大孙子呢”

赵老蔫见到马桂兰发怒赶紧低声的安抚，一只手按在马桂兰的胳膊上.

而随着赵老蔫的声音响起，这屋内的旋风也慢慢的消散开来，直至不见一点痕迹！

看着马桂兰平静下来，赵老蔫则是默默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要是说起这马桂兰，别看平时就是一个和蔼的东北小老太婆，可是如果要在几十年前，在东北这块提起马家三小姐，那也是跺一跺脚，东北的这个圈子，也是要抖上一抖的人物.

马桂兰原本是东北马家嫡系，为什么赵老蔫能够混迹在东北却没有仙家招惹，自身的实力是一方面，而马家这方面的原因也是有的.

毕竟在东北马家的势力太大了，而马桂兰的名气，也不是靠家里名头吹出来的，自身的道术也是不一般，算是得到了马老太爷的真传.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物是人非事事休，自从嫁给赵老蔫之后，就再也没有马家三小姐的名号，而是多了一个过日子的妇人，在东北圈子里面，也很少能够听到有人提起这个名号了.

“哎呀，你看看我这，儿媳妇，别怕啊，没啥事，没惊到你吧？”

马桂兰听到赵老蔫的话，也是瞬间回归平时慈祥的面孔，深怕吓到儿媳妇，从而影响到自家的大孙子.

“没事的，妈我不害怕”

儿媳妇高晓花对着马桂兰微笑的说道.

高晓花并不是圈中的人，因为收池人这个行业的特殊原因，赵老蔫没有传下去给到赵强，所以他们夫妻俩都是普通人.

不过毕竟嫁过来多年了，所以还是能够了解一些圈子里面的东西.

而赵老蔫也没有瞒着高晓花，毕竟她是大孙子的妈妈，她是有知情权的.

高晓花知道后没有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认准了赵强这个人了，那就得接受这个家里的情况，这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东北女人的想法！

“行了，别说这些了，我这次过去有前辈已经提醒我了，这个事情过段时间我就解决”

赵老蔫见到好好的一顿饭，就因为他的事情变成这样，也是赶紧笑着说道.

“嗯，儿媳多吃菜啊，咱这营养得跟上去”

马桂兰听到赵老蔫的话，也是掩盖住眼底的一丝忧虑，然后也是笑着招呼着高晓花吃菜.

等到大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和和气气的吃过年夜饭.

这年三十晚上，赵强和高晓花也没有想要守岁的打算，而是打过招呼，就先去西屋休息了.

赵老蔫和马桂兰则是就在东屋的炕上坐着，然后回忆着年轻时的过往和趣事.

马桂兰尽管不知道是什么办法，但隐约间已经知道了赵老蔫的决定，她也清楚这就是命.

没有办法改变，只是想在这有限的时间里，陪着赵老蔫安安静静的度过这段时光。

时光像是一头野驴，匆匆而过，就到了高晓花分娩的这一天，赵老蔫一家人也是集体出动，为了大孙子保驾护航.

马桂兰怀里抱着之前就已经做好的被褥和尿戒子啥的，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而赵老蔫和赵强则是搓着手在医院妇产科的门外，随着护士的进出而焦急的等待着.

“老头子，你俩能不能给我消停点，在我眼前转的头都疼了”

马桂兰揉着太阳穴，烦躁的看着眼前的赵老蔫和赵强.

“额，好的。。。。。”

赵老蔫闻言就想反驳，不过刚转头，就见到脸色不善的马桂兰，也是乖乖的和赵强坐到了走廊的长椅上，这辈子就没硬气过……

别看赵老蔫名义上是一家之主，可是真要是惹的马桂兰生起气来，那他这把老骨头，也是承受不住的，赵强就更是小卡拉米，所以在家里的排序永远是倒数两位.

接下来再加上一个未出生的大孙子要排在他俩之前了.

就在这时，忽然间明亮的走廊里，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可诡异的是，这大半夜的众人却看不到丝毫的人影，只有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很是清晰的传到众人的耳朵里.

“哪个不长眼的过来了？”

没等赵老蔫说话，马桂兰就先开口了，她本来就心里焦急，正处于烦躁阶段，顿时火气就起来了.

随着马桂兰声音的响起，脚步声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后却是又恢复了正常.

马桂兰看到这情况顿时就怒了，这是明显看不起我这老太婆了.

“行啊，我这老太婆是没有啥面子了，这啥玩意都敢照量一下啊”

说完就把被褥用品放到一边，然后掐起指诀，默念口诀，往两只眼睛上一抹，就见马桂兰眼睛金光一闪，随后就恢复了正常.

随着眼睛的正常，马桂兰往前方一看，顿时有些诧异，随后就笑了起来.

只见眼前不远处，竟然站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正在笑吟吟的看着她.

马桂兰连忙欢喜的走上前去，然后像是小孩一样的抓住眼前女子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