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语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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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0章 追查

吴承天拿出这根猴毛往地上一扔,这猴毛一落地,瞬间就变成了孙悟空的模样。可这模样还没维持一秒,就被打回了原形,又还原成一根猴毛的样子。不过,这猴毛到底还是有些本事。只见它在地上躺了一会,就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虽然还只是根猴毛的样子,但却立了起来,猴毛还从中分出叉来,形成一个两条腿的模样,开始在地上跑起来。

这根猴毛跑的速度并不慢,以它的大小,竟比一个成年男子跑得都快得多,算得上是飞奔了。吴承天大步流星地跟在这根猴毛后面,出了皇宫来到了大街之上。猴毛太细,速度又快,普通人根本就察觉不到猴毛的存在,也就是吴承天能一直跟着猴毛来到了一处宅子前。那猴毛居然并不停留,顺着这宅子的墙壁往上走,很快就翻越了墙壁,进了宅子里。

吴承天则左右打量了一下,发现附近没有关注他,施展了一个隐身术一步就跨越了院墙,跟上了那根猴毛的脚程。吴承天稍加感应,确认了这宅子之中并无生人气息,便撤销了隐身术,现出身形来。

吴承天跟着这根猴毛来到这宅子的大院之中,猴毛就停了下来。接着,猴毛收了变化,变回了一根普通的猴毛,躺在了地上。吴承天俯下身子,将猴毛捡了起来,放入手心。那猴毛就如同被高温蒸发了的雪花,转瞬消失不见。

吴承天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院落,没什么特别之处。不过,猴毛把他带来这里,这里必然会有特别之处。

“特别之处会在哪呢?”吴承天内心中转过这个念头后,瞬间就出现在了屋外。吴承天觉得屋子里反而没什么信息,猴毛将他带来这里最大的可能就是孙悟空大概率是在这个地方消失的。那么孙悟空为何会来到这里?在这样一个凡人的小屋之中又隐藏了什么秘密?孙悟空又是如何消失的?最后就是,孙悟空现在人在哪里?这些问题才是关键。那么解决这些问题的第一步,就是先要弄清楚这是谁的房子。

这个问题不难打探,吴承天没花多大的工夫,就从周边的房子里大致打听清楚了这间屋子的主人——杨任。吴承天对杨任并不熟悉,除了弄清楚了这一片是上大夫居住的地方外,这位杨任很可能是一位上大夫外,他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他打算回去找申公豹,问一下这位杨任的相关信息,顺便同步一下最新的情况。

吴承天找到申公豹的地方很特别,既不在皇宫周边,也不在那片上大夫们所居住的地方。而是在一处官驿隔壁的豪宅中。申公豹解释道:“隔壁的官驿消息灵通,所以我便将这一片都买了下来,打通后,连成一片。”

吴承天并不太在意这些小事,只是面容严肃的告诉申公豹,孙悟空消失以及纣王很可能重新选人督造鹿台的事情。申公豹听完这话,脸色也阴沉下来,表示他也从纣王那边确认了这个消息,纣王催他让孙悟空快些将鹿台建好,就算是仙人也不能不把他纣王不当个事。有什么难办的事可以跟他开口,只要是建造鹿台方面的,他纣王绝对大力支持。只是,孙悟空要是再不出现,他就打算换人了。

申公豹也是口舌了得之人,他当场就跟纣王说,你派人建造,就算征召城中所有难民,最快顶多也要两年时间,而这位孙大圣顶多半年就能帮你把这鹿台建好,快的话两、三个月就行了。那孙大圣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就算耽误个把月,他也保证在半年内将完工的鹿台交到纣王手上。

有了申公豹的保证,纣王放心多了,就没有再提另选人督建鹿台之事。不过孙悟空还是要找到。申公豹就问吴承天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吴承天就说查到了孙悟空最后是在一位名叫“杨任”的上大夫家中突然失踪的。

当吴承天提到杨任,申公豹顿时气急败坏地一手拍碎了身边的桌子,气呼呼地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帮表面上道貌岸然,实则满心算计的十二金仙干的!”

吴承天见申公豹这么说,知道这厮肯定又知道了什么。他也不急着问,耐心等着申公豹发完脾气后,自然会好好说的。

果然,申公豹发了一通脾气后,方才平静地解释起来:“这杨任本是元始天尊门下十二金仙之中清虚道德真君钦定的弟子。按照元始天尊所说的劫数,这杨任理应向纣王进谏,而被挖去了眼睛致死。而清虚道德真君用了两粒金丹给杨任复活,并收他为徒。这两粒金丹种在杨任眼中,使得杨任眼中长手,手中生眼,获得了手眼通天的神通,想来应该也是这封神之战中的一员大将,只是我当时一心就想着抓捕姜子牙,倒忘了此人。”

说到这里,申公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皮子跳了跳,道:“莫非是因孙悟空修建鹿台一事,改变了杨任的人生轨迹,导致清虚道德真君找上门来。不过就算如此,以孙悟空的实力,那清虚道德真君未必就真的能胜过。更不可能像如今这般,让孙悟空消失得无声无息的。一定是有圣人出手!那会是谁呢?”说着说着,申公豹陷入了沉思,显然是琢磨是哪一位圣人动的手了。显然,申公豹本事不高,底牌肯定不少,不然也不至于连圣人都敢算计。

申公豹这一番话说得蹊跷,按照这个时间节点,申公豹应该并不知道杨任身上发生的任何变化,但是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似乎杨任的结局早已注定。至少吴承天能从申公豹的话中听出,这人似乎早就被元始天尊定下,成为清虚道德真君的徒弟,甚至连那么诡异的眼中长手,手上生眼的神通都是预备好的。不然,还未发生的事,申公豹如何能够知道的如此清楚?

吴承天没有这个预知的能耐,他得问一下杨任现在所在的地址,方才能上门去找杨任,求得孙悟空消失的真相,所以他问道:“那清虚道德真君所在何方?我去过杨任家,那杨任并不在家,不知杨任今日可上朝了?若没上朝,想必是那位真君带走了杨任。我直接去找杨任,自然可以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去找杨任?你打算去清虚道德真君那里逼问杨任吗?”申公豹感觉吴承天这话说得有些不靠谱,一脸质疑的表情继续说道,“十二金仙安然渡劫是元始天尊的底线。他把这作为自己道统传承,或者自身能力的表现。按照你的逻辑,可以把这种底线理解为,作为天人高层政绩的一种体现。所以,你要是动了十二金仙,就算只是有这个念头,也会被元始天尊感知到。元始天尊是所有圣人中最务实的,他可不会跟你讲什么公平,只要你有这个念头,他就有办法让你在动十二金仙前消失。”

吴承天摇了摇头道:“我只用知道杨任现在在哪就行。到时,我自有手段知道杨任心中的秘密,而且不会被清虚道德真君发觉。我更不可能现在就跟十二金仙对上,我都不想让他们发现我的存在。”

听吴承天说完,申公豹本还是保持怀疑的态度,但转眼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那人”传递来的消息,马上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露出豁然开朗的欣喜表情道:“原来你还会这等手段,那太好了!这清虚道德真君的道场就在青峰山紫阳洞,出朝歌城往南飞二百里不到就能找到。”

吴承天得了地址,二话不说就驾云而去。

在云雾缭绕的苍茫天际之下,吴承天身形一闪,已化作一缕轻风,悄无声息地穿越了层峦叠嶂,直奔那传说中的青峰山而来。他心中暗自思量:“此番前来,主要是找到那杨任,看能不能对他施展入梦之术。也不知道这杨任如今学得如何?他那个手眼通天的能力又如何?一会潜入可要小心一点。”

转眼间,青峰山已近在眼前,山势陡峭,松柏苍翠,云雾缭绕间,隐约可见一座洞府,正是紫阳洞所在。吴承天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身形再次变幻,化作一只不起眼的山雀,轻巧地落在了紫阳洞外的一株古松之上,双眼微眯,观察着洞内动静。

正值此时,洞内走出一名英姿勃发的少年,手持长枪,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之气。吴承天自然认不出,此人就是清虚道德真君的弟子黄天化。黄天化此时正欲外出修炼,未曾留意到树上的吴承天所化的山雀。吴承天却是心中一凛,这少年修为不高,道行境界也很低微,但周身上下却有一层黄云笼罩。吴承天虽不知这黄云是何物,但这层黄云却给了吴承天一种强烈的预警,只要自己得到神识稍微触碰到这黄云,就一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黄天化远去,吴承天再次施展变化之术。这回他化作了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紫阳洞的禁制,进入了洞内。

紫阳洞内别有洞天,奇花异草,玉石铺地,灵气逼人。吴承天心中赞叹不已,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寻找他的目标——杨任。穿过几道曲折的回廊,吴承天突然心中一跳,顿时自己所化的青烟盘成一团,不再前进一步。

虽不知前方有什么洪水猛兽,但吴承天最近对于自己的预感是越来越相信。他灵识往四面八方散去,只能隐约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微弱心跳声。显然附近有人,只是不知道是清虚道德真君还是杨任。不过,吴承天内心稍作分析,觉得是杨任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毕竟清虚道德真君并不会手眼通天的神通,更何况无论是元始天尊还是清虚道德真君都如此重视杨任此人,肯定也是看中这天下唯有杨任能够承载这般神通。

透过散出去的灵识,吴承天意识到无论从哪个方向往前都会惊动对方,干脆撤掉了变化之术,反而施展了隐身诀,就地盘膝而坐,很快就入梦而去。

吴承天如今的入梦之法已经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层次,远远超出吴承天本人的境界。一经施展,整个人就如同来到了一个他所能完全控制的梦境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除非圣人亲临,谁也无法绕过他来破开这个世界。简单来说,就是在这个世界中,除了圣人入梦或者他同意,没有人能够从他的梦中醒来。杨任自然也不行。

吴承天继续化作青烟,按照之前的路径,在自己的梦境世界中继续往前走,终于在前方不远处一处静谧的修炼室中见到了杨任。杨任闭目凝神,正坐于蒲团之上,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光,显然正在修炼之中。吴承天心中一动,就算是在梦境之中,他的举动并未逃过杨任的法眼。看着杨任的手眼通天的神通真是异常敏锐,好在此时是在梦境之中,吴承天并不担心会惊动紫阳洞中的清虚道德真君。

杨任睁开双眼,这双眼位于眼眶中那双小手的掌心,显得特别诡异。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道:“何方神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幸好吴承天内心早有准备,知道已无法再隐藏,索性现出原形,大步流星地走进修炼室,拱手笑道:“哈哈,好一个杨任,这手眼通天的神通果然名不虚传。我乃大圣孙悟空的一位旧友,特来向上大夫询问我那朋友的去向。我知道孙大圣最后是去找了你,然后就再也找不着了。”

杨任闻言也是一愣,随即露出思索的神色,想了一会道:“孙大圣确实是到过寒舍,只是后来我遇到了师父,孙大圣的去向我还真想不起来了。不过,当时我师父也在场,不如你去问问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