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少年(1)
微风轻轻的,不过是一炷香,就转进了城门。三人无话,顺着城门往城里头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就看见白安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过来道:“师傅,查清楚了,死者是苏三。家中排行第三,说是大概半年前就得了肺痨,半个月前就失踪了,经过调查,他妻子突然就买了宅子带着儿子搬去了舟山城里,我已经安排了衙役,暗中寻访。”
方芜先一步接了过来,那文书是用竹简制成的,颜色单调大方看不出什么特别,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的写了一整张,都是苏三的生平。
方芜仔细看起来,这苏三做事勤劳,每日里都来往与舟山和舟学县给一些官府送菜,人际关系虽有些复杂,但是为人最是和善。
“师傅怎么看。这马尸,和苏三的案子能一起查么?”方芜看过后把东西递给了纪璇,一边又问道。
纪璇叹了口气道:“是要一块查的,不过不知道能不能轮到我们来查。”
“嗯。”方芜点头。
“快下斥了,晚上记得回去为你妹妹送嫁。”纪璇又一次强调道。
其实方家的事,方芜的母亲到底要做什么,纪璇早就托人打听过了,他也看出来,方芜到底是什么意思。
只是躲能躲的过么?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单看方夫人的意思,方芜不回去,方夫人不会善了。
是以,纪璇准备推一把罢了。
“知道了,师傅,来人可有说她嫁给什么人?”方芜心有不快,猜测着纪璇的意思。
“说是,舟山的一个员外。”纪璇淡淡道。
“师傅,我想……”方芜说了一半,
便被纪璇给打断了:“听话,不是让你参与办案,把你摘出去。只是,妹妹出门你理应回去,今夜回去住。明日早就来衙门上斥就是,正日休一日便是。”
方芜点头。她虽然不想让纪璇管她的私事,也不想回去,但是她知道,纪璇说的在理。
听着城里的钟声,四人也知道这是下斥的声音。
“一起吃饭吧。”纪璇指了指不远处的面摊,拉了拉四个人道。
四人自然是应下,坐下来,要了几碗阳春面,谁也不说话安静的很,只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师兄,马是停在驿站的马厩里么?你回来的时候,可让舟越的人控制驿站,以免丢失了线索。”方芜吃掉了碗里头的最后一口面条,伸手冲盆子里捞出来一个煮鸡蛋剥着皮问道。
煮鸡蛋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的,四月里的天,不算凉,可鸡蛋是冷的,没有一丝丝的热气。
“我嘱咐了驿站的,还查看了马圈,只觉得马粮不太对,拖驿站的老板带去了舟学衙门,现下还没收到消息。”白安机械的往嘴巴里送面一边说道。
“你昨晚睡得时候,可听见了什么异常,我简单查看了一下马尸,无外伤。”
白安想了想摇了摇头。
纪璇见此也没问下去了,他问的很是费劲。白安说的不是有用的线索。
也就是这个时候,有了一阵骚动,从城门上进来一辆马车,马车奢华贵气,马辕的马也精壮年幼,车夫见有守兵盘问很是淡定的从袖子里取出来一个黄色的木牌。
只见那守兵认真看了看木牌又恭敬的将木牌还给车夫便放了行行。
那车夫收好木牌,唤了一声,很快冲着衙门而去。
“这是?”方芜见不少百姓都为之驻足,下意思的问了一句。
张宣放下筷子眼里有些放光说道:“应是个大人物,单看那马,还有那丹书铁券就知道了。”
方芜翻了翻白眼,这不是说了一句废话?没点权势的,能用上马出行?
还有丹书铁券,那是大曼管家独有的通关文碟,见此碟无论是什么地方,什么情况都要放人。
大曼,平日里出行的都是轿子和驴车,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高阶武将才用马车或骑马而行,但是也大多都是上了年纪的马。
可那匹,尚年轻,且看样子,那马定是精心培养出来的,说不定还是他国进贡的呢。
大曼的马,一半是他国进贡的,另外的都是专人培养的,只是技术不行,数量也就有限。
纪璇扔了几两银子迈出去一只脚道:“走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显然是冲着官府而去的。”
方芜忙跟了上去:“师傅的意思这是来查马的?这么快?”
有点太快了,若不是最近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来上一个身份尊贵的人呢?
张宣就已经先几人一步追上去了。方芜和纪璇也是快步跟在后头。
然而几人的腿就是再快,也快不过四条腿的马,等着几人来了衙门前头从一些看热闹的百姓中挤出来才看清楚来人。
数不清楚的台阶下面立着一个少年,少年一身白衣,双手插在腰上,头发披散在貂裘上,这貂裘堵的看不出原本穿了双什么样的鞋子。
只见少年仰着头看着银海星辰下悬挂在衙门上面的学府县衙几个大字。
纪璇等了一阵儿,见少年久久不回头,只好收敛了表情,拱手道:“见过大人。”
少年转过身打量了一下纪璇,又转了过去,他没看出什么,毕竟纪璇一行人谁也没穿官袍。
张宣偷偷看了一眼纪璇开口道:“不知大人来此是不是为了县中丢马一事。”
少年转头抬手抬起来张宣的下巴才说道:“我身上没有一官半职。”说完之后少年又放下去手继续回头看着那牌匾。
听见这话,张宣几人对视了一眼,可是谁都不信啊,没有一官半职的人能搞这样大的排场?
纪璇道:“那不知如何称呼。”
“几位如何称呼啊。”少年转过身来,撑着马车辕,一屁股坐在车辕上看着几人。
纪璇道:“在下学府衙门同知纪璇。”
“捕知张宣。”“隶书白安。”“学员方芜。”
不是他们要说,实在是那少年听见一个开口,又死死盯着另一个,直到他们开口之后才移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