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拒粮
杨护拒绝把这些粮食据为己有。
杨旻不能接受自己做无用功,就再三让杨护把这些粮食拉回家。
可是杨旻不管怎样劝说都不能改变他的心意。
他让杨旻待在原地看护粮食,自己则是跑回村子里叫来村长。
村长来了一看,身后还跟着他的两个儿子,差点惊掉下巴,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粮食?”
他蹲下身子,抓起一把小麦,用力一攥。“哈,这可是粮食,竟然有人埋在这里。”
“这附近没什么人家,都是村子里的熟人。知根知底的,他们可没本事存下这些粮食。定是。。。”
说到这儿,他突然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护你来给我们讲讲。”
杨护闻言,简单叙述了一番前因后果。
村长的儿子在旁一听,“这捉蝴蝶都能发现藏着的粮食,真是好运气!”
村长摆手阻止自己的儿子再说下去:“杨护,既然这是你家儿女发现的,你想怎么处理这些粮食?”
“我觉得得先找找这些粮食的主人,最好是把粮食还给他。”
“要是过段时间找不到的话,昨天村长您不是打算找人挖井吗?这些就当做伙食和工钱发给大家。”
杨护说完,村长思考了一会儿,又盯着杨护看了一看。
他这才抚着胡须,哈哈一笑,“好,就按你的意思办。”
他当下就安排着,“富儿,贵儿,你们两个现在回村找几个人来,记得多带点麻袋和竹篓。”
村长也姓杨,名杨福,和杨旻祖父一辈,今年有五十多岁。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叫杨富,一个叫杨贵,都是三十来岁的年纪。
“杨护你陪我在这等他们,粮食装好之后先搬到祠堂里,再留两个人照看,谁也不许动用。”
“然后先在村里打听一下。不要直接说发现粮食,就问谁在这个地方埋过东西。”
“等把他们聚集到祠堂里,让他们说说自己埋了什么东西。”
“要是对得上,就把粮食还给他。若不然,就让他们走。”
“后面在附近也一样问问,以一旬为限,到时若还没人来认领,就找人挖井。”
“这些就按杨护说的,当做伙食和工钱。要是井挖好还剩下的,就全归杨护家。”
杨护本来在仔细听着,突然听到这里,“村长,剩下的我不能要,不若就均分给村里人。”
村长不置可否,“也好。”其他人也都同意村长的安排。
杨旻和小蝶待在一边,他眼睁睁地看着原来属于自己的粮食就这样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杨护明明是最先发现的,只要他小心点就能把这些粮食拉回家。
可是杨护却喊来了村长,最后一点粮食都没要。
“爹啊,你可知道这些可都是你儿子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就这么全都给了别人,我实在心有不甘。”
杨护却不知道杨旻心里的想法。
他现在只想着村长处理好之后,自己就可以走了。
自家的田可还要照顾呢,全家人都靠着这几块田吃饭。
等过了大概两刻钟,村长的两个儿子带了三四个人回来。
路上应该已是了解了情形,几个人二话不说就装起小麦来。
收拾完已经过半个时辰,杨护和村长告辞,“福叔,我先走了,田里还有活没干完。剩下的就多劳你费心。”
这时,小蝶早就被裴姑儿带回了家,只剩杨旻还陪着他爹。
杨旻心里吐槽,“那么多粮食都送出去了,还惦记着田里的那点活。”
杨护招呼一声,带着杨旻就走。
村长看着走远的杨护父子二人,对着左右说:“杨护这个人,真君子也,见利而不忘义。杨隆可真是教了个好儿子。”
转而又喟叹道:“可惜杨隆得罪了县令,竟然落得郁郁而终,家门破败的地步。”
“以后你两可得好好学学人家杨护。”
杨隆就是杨护的爹,杨旻的祖父。他活着的时候乐善好施,与人为善,每每与人交往,对方都钦佩他的性情品格。
可惜最后遇到了现在这位小肚鸡肠,睚眦必报的县令。最后没有落得个好下场。
杨旻自然不知道村长正在夸赞他爹,让他俩儿子以杨护为榜样。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埋粮的办法也行不通,还能有什么方法能将神农宝库里的粮食弄出来。
“爹这种性子,再让他捡到粮食,恐怕还不会留下来。”
杨旻暂时也想不出来好办法,只能船到桥头自然直,任其发展。
父子二人在田里干活,时间就不知不觉到了傍晚。
他们收拾收拾回家,裴姑儿早就做好晚食等他们回来。
裴姑儿中午只知道挖出许多粮食,后来村长也过来,再后面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她问自己的丈夫:“当家的,挖出来的粮食是怎么安排的?”
杨护放下农具,将情形一说。杨旻原来以为裴姑儿会责怪杨护没把粮食拉回家。
可裴姑儿只是把饭菜端上桌子,其他的话一句也没说。
吃晚食的时候,杨护对着杨旻说:“今天你劝我留下那些粮食,我没听你的。你可有不解?”
杨旻点头,他放下碗筷,“孩儿确有不解之处。”
“这明明是爹你发现的,而且当时又没有外人在。只要把粮食拉回来,谁都不知道。那可是好几石小麦。”
杨护却不接这茬,而是说:“你祖父曾经对我说过一个故事,今天我也来说给你听。”
“后汉名臣杨震在赴东莱担任太守的路途中,路过昌邑县。杨震任职荆州刺史时,曾经提拔过昌邑县令王密。”
“因此王密得知杨震路过昌邑县,白天谒见杨震过后,夜晚又至并奉黄金十斤,以报答当年的提携之情。杨震见状,便说:‘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
“王密却说:‘暮夜无知者’”
“你可知道杨震是怎样回答的?”
杨旻脱口而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杨护一愣,然后又说:“非也。杨震听闻,乃正襟危坐,才说道:‘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
“你可懂其中的道理?”
杨旻听完这个故事,“爹,孩儿懂了。”
杨护颌首,“好,你祖父当年告诫我要坦坦荡荡做人做事,不可见小利而忘大义。今后你不可再像今日一样。”
杨旻正色,“爹,孩儿下次绝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