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思成灾
顾业成终于空闲下来了，晚上开始频繁和童汐发短信。这让童汐喜出望外，他们已经很久没这样了，想当初她每月赠送的1000条短信都能有过之而无不及地消耗。而最近的这两个月，已经打对折了。
顾业成说他最近和朋友计划在业余时间合伙开一家线下店铺，童汐很替他开心。她就知道她的皮蛋儿是个有钻劲和拼搏精神的人，上次创业计划的夭折并不会影响他的斗志。
顾业成还说以后童汐去C省了，不用去上班了，就给他看店当老板娘。还说真想快点见面，一到下班或停下来的时候就很怀念在杭州的日子。
这些话，让童汐感觉那些在一起的快乐日子又像是在昨天。这些缠绵悱恻的话和温情的场面，他们已经很久不曾有过了，前段时间，他们尽是埋没在各种争吵、无奈和挣扎中。
“汐汐，我们结婚吧！”顾业成突然说。
童汐又惊又喜，不过很快还是冷静下来，说：“现在还不行啊，我们才只见过五次面呢，加起来还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呢！”
“我不许你这样说！”顾业成显然又很生气她搬出这个可怜的数据。
“可我们恋爱都没谈多久，就结婚，那不是很亏啊。长这么大不好好谈场恋爱，那不是白活了呀。”
“真是小女孩子一个！天天想着谈恋爱，那你想怎么样才结婚？”
“嗯。。再等两年，我和你一起做完情侣间该做的100件事情后再结婚哈！100件哦~”
“你小脑袋瓜子都在想着些啥？什么100件非得做了才能结婚?”
“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啦，我要我们一起穿情侣装、过情人节圣诞节各种节、一起去看电影、去钱塘江看烟花、去游乐场、去旅游。。。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我都想和你一起去，这些我都还没和你经历过呢。”
“可是我等不及，我想和你结婚嘛，汐汐。”顾业成电话里嘟嘴撒娇的温柔声音，让童汐一时又如小鹿乱撞，毫无招架之力。
“这么想啊，那我想想啊，100件可以适当减少一点，嗯。。。我觉得我们再怎么至少得在一起过4个情人节、2个圣诞节、穿情侣装、看烟花、然后看。。。12场电影。一年6场不算多吧，做完之后我们再结婚哈！”
“哈哈哈，这么多啊，过什么节啊，我们在一起就像过节，看电影嘛，我买碟片给你看好了。”
“不行，你不能这么没情趣没仪式感。我就要和你看电影，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的那种，你一次都没请我看。”
“汐汐，老婆，我等不及。”
“不行。。皮蛋儿，你要等等我，蛋蛋，就2年啊好不好？”
“那算了，老婆只想和我曾经拥有，不想天长地久。”
“不是，不是的！我要我们永远在一起！”
“那我们赶紧结婚，生宝宝当爸爸妈妈好不好？”
“说清楚，你是想结婚，还是想生儿子当爸爸啊？”童汐一边害羞一边跺着脚娇嗲地问。
“想结婚啊，然后就生宝宝啊，不是很好吗？生完儿子再生个漂亮女儿啊！你喜欢的漂亮小公主。”
“谁答应和你生宝宝呀，皮蛋儿，脸皮真是厚！”
“不厚。是真的想和老婆结婚，想有属于我们的宝宝。”
“那再过两年好不好嘛？和你一起穿情侣装，过4个情人节，2个圣诞节，看12场电影，就不要100件了，30件也行，好不好么？”
“都老夫老妻了，还弄这么多干嘛呢！就你小女孩子想得多。”
“Emmmm，谁和你老夫老妻啊？我就说你走得太快了，竟然到老夫老妻状态了，我还站在起步的不远处呢，怪不得你总让我失落！好生气啊！”
“汐汐，爱就结婚，对吗？”
“对是对，可不能这么快。。。我想和你好好谈恋爱诶。。。”
两人这样的扯皮对话，让童汐满血复活，觉得生活中又阳光明媚了。
如果借用谢灵说童汐恋爱是枯木逢春的逻辑来看，那童汐那会就是把自己养成了一盆绿萝，极度好养的一款绿植，即使间隔一两个月浇灌点水，立马就能从奄奄一息变成生机勃勃。而顾业成的温情，就是那时不时间隔一两个月才有的甘露。
有段时间，顾业成高频在电话里卖萌撒娇求安慰的异常让童汐有点疑惑。在童汐再三好奇追问下，顾业成才支支吾吾的说是身体有炎症，近期在往返医院看病。
童汐很是心疼，虽然不懂炎症到底是啥症状，但日常在电视广告中多少也听过。顾业成说他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童汐安慰着让他上网查查资料，他说不好意思在公司查，童汐便说我来查吧。
第二天，童汐便跑到网吧挑了个角落的位子坐下。偷偷摸摸的在百度里搜索有关病症的信息，一有人走动，童汐便慌张地抢关显示器，这夸张的情形，让身边的人都狐疑的侧脸看着她。
故作镇定整理好相关信息便打包发给了顾业成，叮嘱他多喝水，坐久了常起来走动走动。
那些天，他们每天通话的第一句话便是：“今天，你想我了吗？”然后各自说着是怎么想，两人像在PK谁想的方式厉害些。
顾业成嘟囔着药太多太苦，童汐则像妈妈安慰孩子一样说，要按时吃，良药苦口，要乖乖的听医生的话。顾业成听后哈哈哈大笑，说童汐像个小大人。
每天两人都聊到很晚，就像他们刚认识的那会一样。这样的情形让童汐欢喜又委屈，她发现顾业成好像只有在脆弱无助的时候才这么需要她，顾业成很坦白地说平时确实都忙着工作和想法子创业，也只有在空下来或这个时候分外的想念和需要她。
童汐不禁怅然。不知道该为有超强事业心的顾业成感到欣慰还是悲哀。她甚至在想，哪天要是她生病了，顾业成会像她这样去上网查资料，悉心照料吗？童汐对此却没有十足把握。
在他们的爱情天平上，似乎一直都只是倾斜的。
连续一个星期的挂水，顾业成说已有所好转，但还是要继续观察，童汐安慰他要继续配合医生，不能操之过急。
顾业成说看病已经花了三千多块钱，快没钱了，童汐听闻便立马去银行汇款。
转眼就到四月了。1号一大早，童汐做梦梦到去C省了。
在她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才到了一个小村庄，这个小村庄就是顾业成老家C省D市。村里的人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见到皮蛋儿时，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醒来时童汐还是笑着的。
童汐立马就给顾业成打电话说我想你。顾业成掐指一算，问她是不是做梦了，童汐夸他真聪明。
突然想到这天是愚人节，童汐便想趁机逗逗顾业成。便说：“我想梦想成真，我来D市看你吧？”
顾业成非常开心立即响应，童汐在电话里贼嘻嘻地说那到时见哦，便挂了电话，起床洗漱好和谢灵相约去西湖边玩。
信以为真的顾业成在半中午时，打电话来问童汐到哪了。童汐恍然想起早上那个玩笑，提醒顾业成今天四一是愚人节。
顾业成听罢非常生气直接把电话挂了，童汐急得连忙回电，并在连环彩虹屁和撒娇恭维下才让顾业成消气。
很多时候，童汐都觉得顾业成在她面前，真的很像个小男孩，特别喜欢童汐哄他，喜欢她说他帅，喜欢问她爱不爱他，询问的次数明显多过她。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这样的举动，让童汐完全无力招架，完全沦陷。
恰巧也就因这个玩笑开始，让他俩分外强烈地想要见面。那种强烈就像小美在《亲爱的，你怎么不在我身边》的唱到的一样：电话再甜美，传真再安慰，也不足以应付不能拥抱你的遥远。
彼时他们已经四个月没见面了，每次看到大街上出双入对的情侣们时，童汐都恨不得立马飞到顾业成身边。
于是俩人开始计划见面，大致定在五一。
童汐对顾业成说，见面时我们要给对方一个惊喜，一个大大的惊喜。其实童汐是想好了要买一套情侣装的，到时她要和顾业成穿着情侣装一起逛街一起拍照。
顾业成说童汐去看他就是最大的惊喜，童汐说不行，你也一定要给我准备一个大惊喜。
周五晚上，在短信询问了顾业成的病情后，顾业成按捺不住来电郑重邀请童汐次日去D市。
童汐很惊讶，马上拒绝了。童汐从不是心血来潮的人，也从不做冲动的事情，她说太突然了，一点准备都没有，而且她当时才刚进新单位，一去就请几天假影响很不好，童汐建议还是等五一。
顾业成坚决不同意，让她明天一早就去，他说一刻都不想再等，恨不得立马就见到她。
童汐软磨硬泡地哄着说五一立马就到了，沟通了快一小时还争论不休时，顾业成说他手机快停机了，于是换童汐又打了过去。
顾业成说他店铺过两天就要开张了，在这个特别有意义的时刻，他希望童汐能到场。
这句话，着实让童汐心动了。她仅剩的顾虑就只是这么一句：
“我这会脸上正花粉过敏，很难看呢。”
“你再难看也是我老婆！”顾业成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对童汐产生了极大的杀伤力。
童汐彻底败了，答应了。此时已是晚上十一点。
谢灵一直在旁紧张的听着他俩的对话，听到童汐答应后，开始反复确认童汐是不是认真的，警告她千万别去，还恐吓她说去了肯定回不来了，不是被顾业成骗了就是被卖了。
童汐充耳不闻。开始兴奋地翻箱倒柜挑衣服、找鞋子、搭配包包。前后搬出三四个包包，问谢灵哪个更合适。
谢灵围着鸡血冲天的童汐反复尖叫不能去，说她疯了，说她这个生活小白，怎么可以单枪匹马去那么远的北方呢！
此刻恋爱脑上头的童汐确实激动的快疯了，没有任何事情可以阻挡她去见顾业成。
欢快地收拾完行李，童汐拉谢灵商量着如果见顾业成家人应该送什么，见面时叫叔叔阿姨，还是伯父伯母比较好。看着童汐神叨叨的样子，谢灵气急败坏地摔着枕头怒吼她疯了。
眼看阻止无效，无奈的谢灵冷静了会，提醒童汐手机要开通漫游，可咨询后才了解到因是校园卡，在寒暑假之外无法开通漫游。最后，童汐仍是将无知者无畏精神发扬光大地说：“不管了，顾业成会来接我的！”
折腾好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这个晚上真是个不眠之夜。
早上六点多，天刚亮，童汐就收到顾业成的信息问出发没，叫她快点，赶上八点那班的车。童汐利索地起来收拾，谢灵还在做最后的劝阻，让童汐想想她父母，童汐直呼谢灵太夸张了，去两天就回来而已。
直到童汐拎着行李出门，躺在被窝里的谢灵还在身后尖叫：“童汐！你真的疯了！不能去啊！你会后悔的！”
拎着行李蹦跶跳跃的童汐挥手扬言：“我过两天就会回来的！”
这天，春风拂面，阳光明媚，不愧是人间最美四月天！
那会的童汐是真的疯了。那是她20年来，甚至在后来人到中年回顾前半生时，也不可不承认的疯狂。
爱情的力量也是她在这时深刻体会到的，它可以让一直循规蹈矩的她一再的变得热血疯狂，让从未单独出远门的她独自踏上开往北方的列车。
手机不能漫游又何妨，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