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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三十六)家人
苏若姻咽了咽口水:“看来你还不知道他和兆国皇帝的事儿啊,这赵庭玉还真只把你当条狗使唤啊。好好想想做不做这交易,毕竟咱们下一次见面就没机会说了。”
赵铭瑄发狠的盯着苏若姻:“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苏若姻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不和他多纠缠,右手忽然抬起握住了他持刀的手往外翻开左手以掌为刀转过身子便要取他命门。赵铭瑄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就退后几步,正好拉开两人的距离。荀王府的人也在这时拔出了双刀向他攻去,苏若姻脖子上那道浅浅的伤疤这会儿也慢慢被血液给凝固结了痂。
流弦站在她一旁说道:“你不该这么冒险。”
苏若姻却不在意的笑了笑:“这点伤算什么?”说着便对几人说了句:“放他走,不能伤了他。”
几人闻言也不多问便收了手,而赵铭瑄看了苏若姻一眼想要问什么萧墨尘却骑着马过来了。他也不再说什么便踏出一步上了房梁消失在他们眼前。
萧墨尘下了马便朝她走来,看见了她的伤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说着就看向了流弦却看他脸上也有一道伤痕,苏若姻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伤,不用担心。”
萧墨尘看着其他人:“人呢?”苏若姻便提前一步回答道:“我让他们放走的,他不能受太重的伤,否则今天就白折腾了。”
他只好挥了挥手,其他人便有消失在了四周。
萧墨尘将自己随身带着的一方素白的帕子给苏若姻系上,苏若姻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已经结痂了,不用了。”说着想要解开,却被萧墨尘握住了手:“难看。”
苏若姻有些无奈:“王爷,这怎么就难看了?”说着还想要抽回手去解,萧墨尘却没有松开,反倒说道:“好看,那你明日可别遮着它,让伯父伯母评价评价。”
苏若姻败下阵来:“好,我不解。你先松开我得带阿弦去上药。”
萧墨尘这次松开了手,几人回到莲苑,苏若姻找到伤药正给流弦上药,萧墨尘便观察着这个躺在床上的人。
这人如今的精神可比昨天好一些了,这四肢经脉之处的伤疤也显而易见的恢复了一些,看来苏若姻医术不差。
说起来今日之事要不是苏若姻在昨日夜里同他说了说,他今天非得把赵铭瑄抓回来不可。
不多时,见着苏戎父子也该起床准备上朝了,便让流弦去把两人喊了过来。
苏戎见了这一场面:“赵家真是好大的阵仗,杀人杀到本相的后宅来了!”
苏若允见了流弦:“多谢你了。”流弦无他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苏戎也看见了流弦:“这位是?”
苏若允替苏若姻回答道:“父亲,这位是阿姻的弟弟。”苏若姻也解释道:“他救过我,加上他也没有亲人又比我小所以就认了他做我的弟弟。”
苏戎看着他脸上的伤:“昨夜多谢小哥了,既然姻儿是阿姐,那你也在府上住下吧!”
流弦听后站起身:“不用,我有住的地方。”苏若允听了后也说道:“是啊,既然你也并无其他亲人,也把阿姻当做姐姐,就住下吧。”
苏若姻看着苏戎有些懵了:“父亲?”苏戎也看向了苏若姻:“姻儿,让这位小哥住下吧,一个孩子在外漂泊没有一个家怎么能行呢?既然认了你这个姐姐,你也要担当起姐姐的责任啊。”
苏若姻被苏戎的话点醒,是啊,流弦既然叫她姐姐,她就应该让流弦也有一个家才对啊。她看着流弦,想着这么多年来自己总是想着报仇,却没想到过他不过是个少年,跟着她竟也有了暮年之感,没了一个孩子该有的稚气。
流弦此时也看着她没有说话,苏若姻再看他脸上的伤,不禁皱了皱眉忽然想起了她教他轻功和剑术是为了日后他能够保护他自己,不再被他人欺负,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却保护着自己了呢?
微微一笑对他说道:“这样也好,阿弦留下来吧。”
流弦还是摇头:“不用。”
苏戎看着流弦不自觉也想起了自己儿时被迟晋在流民里头发现,被带走后迟晋在码头搬货送自己去私塾还给他买书的时候了,他又看向苏若姻:“姻儿,你劝劝这位小哥吧,我同你大哥先去朝会。”
苏若姻点头:“好。”
待两人走后,萧墨尘才从帘子后头走出来,对流弦说道:“你是担心给若姻添麻烦,还有进了相府日后给若姻办事也不方便吧。”
流弦看了看他没有说话,萧墨尘笑了笑便对苏若姻说道:“若姻,你这个弟弟怕是有话要单独同你说了。”
说着便走向她将她脖子上的方帕拆下,拿起了一旁流弦方才用的伤药:“下次不要拿自己冒险了,受了伤日后留了疤总是不好看的。”
苏若姻没想到他会这样自然的就给自己上了药,有些不太适应微微动了动脖子:“我等会儿让禾沁丫头给我上就行。”萧墨尘却已经上好了药笑了笑:“不用了,已经好了。”说着又把方帕重新给她系上便说道:“我先回去了,我在这儿他不会说的,我晚些再来找你。”
苏若姻只能点头:“嗯。”又接着说道:“今天多谢你了。”
萧墨尘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哪儿来的谢?”也不等苏若姻说话了,就出了屋子离开了莲苑。
苏若姻让人把屋里的东西收拾好后,带着流弦去了老地方莲池中的亭子给他倒了杯茶才说道:“留下吧,这样也方便我照顾照顾你。”
流弦依然摇头:“我还是雪宫的掌首,我不能入相府。”
苏若姻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可我还是雪宫宫主,我也进了相府啊。”
“可你也是丞相的女儿,羌国的郡主。”流弦继而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小乞丐…”
苏若姻听了出声打断:“阿弦!你早就不是当年的小乞丐了,你现在是我的弟弟!”随后又按着流弦的意思说道:“我是丞相的女儿是郡主那你也是郡主的弟弟啊!为何不能留下?”
见他抿着嘴不说话方才嗓门过大的声音又软了下来:“这些年里,我都忘了你还喊我一声姐姐,终日只想到了早点报了仇,回到正常人生活。教你本事本是让你保护自己如今却也成了护着我了,父亲今日要是不说,我也忘了当姐姐的责任。”
她看着相府又看看他笑了笑:“日后,留在相府里我们见面也不用再等到他们都不在的时候才说话,也不用再让你冒着被赵家擒住的风险为我来回奔波受伤了。”
流弦本就不善言语,听着苏若姻说了半天自己愣是一句也没插上话。
愣了好久才开口却是问道:“你不回雪宫了吗?”
苏若姻喝了口茶:“自然要回,他们都在等我呢。”
流弦听了便说道:“那雪宫不就是你给我的家吗?为何一定要留在相府。”
听了流弦这两句话,苏若姻才知道这个孩子原来一直在等着她回雪宫啊。她却摇头:“阿弦,我永远都是雪宫的宫主,可我也是苏相和长公主的女儿,我也不能放弃他们。我会回雪宫,可并不会久住,这一点在我选择重新接纳苏家人时陌杏和申亭榭还有老头就明白了。”
或许苏若姻就是这样一个矛盾体,她把苏家,宣国的盛牧轩,先皇和如今的太后,最后是雪宫都当做了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恩惠。可她只有一个身子分不到三处各自一份。她最大的努力就是把她们记在心里,给死去的报仇雪恨,而活着的便守着他们的安危不让他们成为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