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父亲抹掉鼻涕和泪水后，坐在地上不停的大喘气，喘着喘着他抬头看了看宁静的夜空，星罗漫布，充满深邃，夜空中的星星与月亮倒印在他苍老浑浊的眼神里，那一刻我看到晶莹的水珠，从他的眼晴里滚了出来，那是由心底的无奈挑起情绪而造就的泪水，与喝醉后的自然流泪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泪水对于当初的我不甚理解，从那时起我只是逐渐的在心底抱怨这彼劳的生活。随后他用手抹掉水珠经过的那张粗糙而坚硬的脸上留下的痕迹说道:“扶我起来“，我与哥哥一人拉着他的一支胳膊慢吞吞的的向院子里走去，此刻周围的虫鸣声像潮水般上千上万的淹没了我们的身体，我们来到屋檐下，将父亲顺势放在了一张老式的奶奶用针线加工的红布椅子上，他依旧的在不断的喘气，现而又带有哼哼唧唧的声音，母亲走了出来看见了父亲像软骨动物一般的躺在椅子上，不停的摇头叹气，随后又吩咐我们将父亲抬到了床上，关上了门之后我们来到了厨房，母亲为我们做好仅剩的一点点火锅鸡，我与哥哥狼吐虎咽的吃起来，滚烫的鸡肉与食欲交织在一起使我与哥哥不停的张着嘴喊叫，硬生的忍住高温灼烧喉咙的痛楚将鸡肉吃了下去，就好像吃了红火炭一般，吃完后倒头呼呼大睡起来。翌日清晨阳光洒向大地，透过窗帘的缝隙阳光照在了我们的脸上，但我们却亳无知觉的沉睡着，享受呼呼大睡的至上感受，睡好一场觉就像吃了一桌丰盛的美味佳肴一般，尽管肚子胀得像皮球一般，还是意犹未尽的流着口水。由于昨天的劳累和父亲的醉酒母亲并没有叫醒我们。在睡梦中我们我能依惜听到父亲呕吐的声音，还听见母亲在厨房与卧室之间不停的游走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碎步声，此时她正端着一大碗酸菜汤从厨房向卧室小心翼翼的走去，她一只手拍打着父亲的后背，另一只手往父亲的嘴里送汤，然后又用脚将父亲吐过脚盆扒到墙角，喝完以后父亲同样的抹掉因呕吐而自然流出的泪水，并用纸巾擦干了嘴后倒在了床上不停的呻吟。大概十点左右母将饭菜弄好，妹妹们也起了床，我们三个依旧呼呼大睡，这时父亲依旧在床上呕吐，但他的神智已经清醒了许多，他一边吐一边对着天花板发出愤怒的咒骂声。此刻的父亲是真实的父亲，他脱掉了伪装的神色，回归真我，回归一个正直的人所拥有的正义的思考！正义的行为！然而在昨晚的酒桌上他被迫无奈的上演心口不一的精彩表演，这种表演是以降低自已的尊严与姿态来取悦权力，以此来获得生活的另一方面的尊严与物质的保障，当然这也是为了我们，他在艰难的被逼着做我们所认为的不正义之事，让一个正义的人去做屈辱的不正义之事，他的内心如同水与火的交锋，然而他得在他的胸堂里进行这一场无声的战斗，吞掉这一场无声的战斗所带来的痛楚，这一切只是为了让我们体面的生活。他依旧的咒骂着，咒骂官场的虚伪和假客套假承诺，咒骂以权力来散发人性一切丑陋的人，骂着骂他又号陶大哭起来，又再一次的从他浑浊的眼睛里滚落出比昨晚更多大的水珠，这也是心底的无奈挑起情绪的泪水，有别于自然流出的泪水，只不过此时的情绪来得猛烈，像汹涌澎湃的洪流，从父亲的眼神里可以感受到这洪流马上就要从里面喷发出来一般。这愤怒的情绪所带来的愤怒的声音响彻在房屋的每一个角落，将我与哥哥表弟于梦中惊醒，我们感受到了父亲的愤怒但我们那时又不能理解这愤怒中的含义，我们只知道父亲一但愤怒我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了，妹妹赶快跑了过来，推开了我们的门，小声又急切的说:“快起来了，爸爸现在很生气，再不起来，一会又要挨揍了！“听到这句话我像听到军营里的起床号一般快速的穿上衣服，赶快找一件事认真的做着，以来减少这愤怒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