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午餐与往事

陆瑜杨带程路去了县城新开的一家西餐厅，是南城最高档的用餐地点。程路坐在柔软的沙发座上，有些不自在地看着精致的餐具和菜单上令人咋舌的价格。

“别紧张。“陆瑜杨似乎看出了她的不适，温和地说，“就当是老同学叙旧。“

老同学。程路在心里咀嚼这个词。他们之间，真的只是老同学那么简单吗？

“你什么时候回南城的？“程路决定从最安全的话题开始。

“上周。“陆瑜杨给她倒了杯柠檬水，“公司计划在南城建立教育科技示范基地，我亲自过来考察。“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在这里？“

陆瑜杨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那个熟悉的小动作。“嗯，我知道你大学毕业后回了南城教书。“他坦然承认，“其实这些年，我一直有关注你的消息。“

程路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关注我？“

“偶尔会看看你的社交动态。“陆瑜杨的语气平静，眼神却格外认真，“看到你过得不错，我很高兴。“

程路的心跳加速。她没想到陆瑜杨竟然一直知道她的近况，而她对他的生活却一无所知。“为什么？“她忍不住问出口，“为什么关注我？“

服务员适时地过来上菜，打断了这个可能过于深入的话题。陆瑜杨为她切好牛排，动作优雅熟练。“尝尝看，这家店的牛排还不错。“

程路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他们聊起了南城这些年的变化，聊起了共同认识的同学近况，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可能引发尴尬的话题。

“你还记得江糖吗？“程路提起当年的闺蜜，“她现在在深圳做外贸，已经结婚了。“

陆瑜杨微笑：“记得，当年她和我兄弟陈昊还谈过恋爱。陈昊现在是我公司的技术总监。“

“真的？“程路惊讶地说，“世界真小。“

“是啊，世界真小。“陆瑜杨的目光深邃，“所以我想，既然命运让我们再次相遇，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程路放下叉子：“什么机会？“

“重新认识彼此的机会。“陆瑜杨直视她的眼睛，“程路，十年过去了，我们都变了很多。但我一直想知道，当年...你后悔过吗？“

这个直接的问题击中了程路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她低头看着餐盘，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每一天。“

陆瑜杨的呼吸似乎停滞了一瞬。“我也是。“他轻声说。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未说出口的话语和复杂的情感。最终是程路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一刻——学校打来电话，下午的教研会提前了。

“我得回去了。“程路松了口气，又有些遗憾地说。

陆瑜杨点点头：“我送你。“

回学校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在校门口分别时，陆瑜杨才开口：“程路，我这次会在南城待一个月。如果你愿意...我想多了解现在的你。“

程路抬头看他，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恍如十年前那个让她心动的少年。“好。“她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