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5】掏空

离开咖啡厅后殷亚茹没有马上回家，她躲在幽暗的逃生通道里把头蒙在蜷缩的身子里隐忍的哭了好一会。她以为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再也不会像个孩子一样哭泣，但是想到游云森那双通红的眼睛心脏就像被什么刺中一样。

当年那个未婚妻什么情况都还没有解释，可她发现自己已经不介意了，在乎的是竟然以这种方式让他见到孩子，他们相爱时偷偷降临的孩子……

——

大门被打开时小嘉嘉已经在温子烨的臂弯里睡着了，他轻轻起身舒展有些酸麻的手臂，走到客厅正好看到双眼有些红肿的殷亚茹。

“不顺利吗？和嘉嘉的爸爸。”

“果然瞒不住你。”

殷亚茹抽了抽鼻子，觉得有点失望，又不知道为什么失望。

“要不……我去和他说说吧，都是男人，没准很快就能解除误会了。”

殷亚茹不知道温子烨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在她和游云森离开后，他就一直在思考这件事。

接近两年的相处里，他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外冷内热的女人，很多时候她就像个刺猬，卯起一身的利刺不让人靠近，舒展开后才发现利刺下的她只是在保护自己那颗柔软的心，当然，还有那个软糯糯的小生命。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更无所谓命中注定，他只知道跟这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自然，当身处在有她和小嘉嘉的空间里，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强烈到让他觉得曾经残缺的生活因此得到了圆满。

他不想放弃这样的圆满，也试图去争取过，可是……那个男人出现了，不管发生过什么，他看得出那个男人很爱殷亚茹，爱到即使心如刀割也不想她难堪。

所以，他应该放手吧……他的圆满或许是一厢情愿，他们才是应该圆满的一家三口。

“叮铃铃……”

满腹的话，殷亚茹想和温子烨说，医院打来的临时急电，两人相视一笑。

就像还是室友的时候，多少次她起夜给孩子喂奶后他想帮忙哄孩子睡觉，她言辞拒绝说“你白天还要上班”，这时医院一个电话过来，两人只能无奈。

什么时候起他们开始想要为对方分担，这个小小的念头就像一颗在土里悄无声息发芽的种子，一个不经心就长成了一片，那么自然和谐。

就算在这种尴尬的局面，温子烨也没有抛弃那片不小心孕育的草原。这样总是照顾人的他，让殷亚茹莫名抗拒。

“我的事你就别管了，去工作吧。”

所以，这就是温子烨的真面目吗？

在她无依无靠的时候做她的港湾，在她可能开始新生活之后立即推开？

如果这是温子烨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这或许不是一件好事。

——

突发疾病就像一场悄无声息的灾难，完成持续十几个小时的大型手术后，温子烨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

在沙发上假寐片刻，他猛然发现这间公寓竟然如此空旷清冷，好像连自己的心跳声也有了回音。

脑海里前一夜在殷亚茹家和她最后对视的场景挥之不去，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好像在控诉着什么，是责怪他不舍得放手，才导致后来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吗？

她看那个男人的时候眼里还有眷恋，她还是爱着他的吧，所以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在他误打误撞把事情搞砸后还没有发火，可能只是碍于这些日子里他的照顾……

毕竟这是很大一份人情。

“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