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灵鬼
被墨白年抓起两只胳膊利用身高优势悬吊在空中，无法反抗的她，紧咬着下唇，闭上双眼，认命般等待着预想中的凄凉命运。
身为鬼的她，因为自身的特性，在意识中被人玷污与在现实中并没有什么差别，呢喃哀求着墨白年放过自己，可从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邪念，也让她明白这根本就不可能。
绝望的等待那即将到来的欺辱，可等了好久，也没见墨白年有什么动作。
“算了，和你开玩笑的。小爷我可是正人君子，况且你看起来年纪这么小，我可不是那种变态萝莉控。”
抬起被泪水打湿的长睫，奇怪的注视着有些脸红的墨白年，她很是惊讶。
从她记事起，垂涎她容貌的男人比比皆是，一直靠着自身实力和父亲庇佑的她，从没见过哪个让她处于劣势下的男子会放弃欺负她的机会。
可被心中油然而生的罪恶感批判的墨白年，就是如此。
他将小女鬼轻轻放回地面，抚着她的水润青丝，很是抱歉的低头看着仅有自己胸口一半高的她，蹲下身子擦了擦她哭花的可爱小脸。
“对不起啦，不要哭了。大哥哥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看你哭得那么伤心，我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看，都哭丑了。”
不由想起了小瑶的经历，内疚且自责的墨白年很是懊悔，他训斥着自己怎能有那种畜生不如的想法。
盘坐在灵台的地面上，想要尽量拉低双方距离的墨白年调动体内灵气，在灵台中显化了一听旺仔牛奶，递给了她。
“喏，喝点饮料冷静一下吧。”
接过墨白年的饮料，小女鬼也盘腿坐下。打开红罐子喝了一口，一股精纯的灵气流入腹中，让她得到了些许的补充。
疑惑的看着他，先前的滔天恨意，在墨白年的一系列举动下，竟淡化了许多。甚至觉得他有些可爱，和自己认知中的男人们很是不同。
“你……真的不对我做些什么？通过魂契，你就是我的主人，可以对我做任何事情哟。”
“真的什么也不做。你这么害怕，又这么小，我怎么可能做那些禽兽的事情呢？”
“你好奇怪哦，难道喜欢男的？”
“我去！你这什么脑回路？”说出了让墨白年有些傻眼的蠢话，照这小姑娘的意思，不做些什么的墨白年，还成了取向有问题？
“你和那些坏家伙不一样。不过这也不是我原来的样子，只是被那个几个老家伙追杀，为了减少灵气的流失才变得这么小。如果我变了回去，难保你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有，不准把我当小孩。唔……再来一罐，谢谢。”
挺了挺骄傲的小胸脯，小女鬼抬起下巴，郑重其事的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这个事实。
“……”不知该如何吐槽，墨白年隐约觉得这姑娘有些脱线。明明自己说不要把她当小孩，却又那么喜欢喝甜甜的旺仔牛奶。言语间也满是孩子气，不知该说她天真，还是傻。
“我可没见过哪个大人这么喜欢喝旺仔牛奶的？”
凝聚起体内的灵气，墨白年发觉眼下的他，虽然丹田里的灵气枯竭，却总能有一丝微不可察，阴寒发冷的灵气从魂魄中溢出，满足他调动的需求。而且随着他对灵气的使用，体内恢复的速度也比以往要快上许多。
又显化出了一罐旺仔牛奶递给小女鬼，这次他特意做成了冰镇过的，喝起来口感要更好些。
豪爽的仰起头将牛奶一饮而尽，嘴角挂着奶渍的她露出一副满足的笑容打了个可爱的饱嗝，颐气指使的指着墨白年，命令似的说道：
“看在牛奶的份上，我原谅你了。但以后要像供奉神明那样，每天都给我做旺仔牛奶哦，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地盘了！”
“啊——本姑娘变成本小姐了。嚯嚯，还是神灵哦，呵呵，她真不觉得这样很中二吗？再说了，这个主仆关系似乎有些不对吧？”
心中如此吐槽道，墨白年不由感到可惜。这姑娘长得那么漂亮，脑子却不太聪明的样子。看来老天还是公平的，给了你一副好皮囊的同时，也拿走了你带脑子的灵魂。
“行了行了，就都依你吧。”
一脸不情愿的摆了摆手，墨白年站起身，准备从内景的状态中离开，临行前半威胁半叮嘱的对她说道：
“给你住在我身体里可是有条件的，不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的灵台里搞什么破坏，我可是握着你的小命！”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还有，你刚才绝对在想失礼的事情，对不对？肯定是啦！你给站住！给我回来！”
无视小女鬼在身后的不满与抗议，墨白年冲她潇洒的举高右手挥了挥，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灵台中。
“你个…你个……”被他气的一时语塞，小女鬼憋红了脸，半晌才对着空无一人的灵台喊出三个字。
“傻狍子！！！！”
回到了清净的现实，墨白年吸了口清晨山间清爽的空气，嗅着那花草的芬芳，心情无比的舒畅。
可很快，他的脸色就沉了下来。
“哟，小哥你醒了。”
察觉不到丝毫气息，一黑一白两名老道仿佛凭空出现般，站在了他的身后。
“两位是？”警戒的打量着对方，他们身上释放出的气息让墨白年本能的一阵心惊。尽管无法通过他们散发的畏去判断他们的修为，但那隐约透出的绵长气息却说明了他们的不凡。
一股不属于鬼妖，呼吸间透露出的自然灵气让墨白年想到了一种传闻中的存在。
现了妖身对两个老者作揖，墨白年通过那双燃着暗金色火焰的眸子，确定了他的猜想。
“不知两位仙尊，找我这个山野小妖有什么吩咐呢？”
相互看了看对方，两名老者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惊讶，但转而便化成了和蔼的笑容。上前受了墨白年的礼，其中的白衫老者轻捻着长须，向他介绍起了他们的身份。
“小友不必如此拘谨，我们乃来自仙界的仙人，和其他七位一起在华夏岭南地区并称岭南七仙。我有幸为七仙魁首，道号逍遥。这位是我的师弟，岭南七仙中的玄衣上人。”
那生着一副金刚怒目之相的玄衣上人冲墨白年微微颔首，脸上刻意扭起的笑容看得墨白年很是违和。
“原来是逍遥、玄衣二位仙尊，久闻大名。这鬼哭山也不算什么人杰地灵的好地方，想来两位仙尊是奉了仙界法旨，那我这一介小妖，就不在此耽误仙尊的事情了。”
得体的向这两个仙人请辞，墨白年不傻，能看出来对方是对自己存在着忌惮。尽管不清楚是因为什么，但搅和进仙人的事情里，远比和大蛊师纠缠在一块儿要可怕的多。
毕竟他们是仙，已经超出了凡俗的范畴，动动手指就能让墨白年灰飞烟灭。
然而，他们似乎就是冲墨白年来的，如同瞬移般，逍遥上人出现在墨白年身边，勾住了他背过去的肩膀。
“小友，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对小友有些好奇。小友不妨暂留一会儿，解答我们师兄弟几个疑惑如何？”
骑虎难下的墨白年自然无法拒绝，他努力展现出最完美的微笑，顺从的跟着逍遥来到玄衣身边，被他们包围着盘腿坐下。
“仙尊抬举小妖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哪敢解答仙尊的疑惑。”
尽力的与这二位周旋，墨白年尽量自然的应对，免得不小心触犯仙威，被他们拿去作了炼丹的材料。
“不不不，小友过谦了。我们师兄弟先前在小友昏迷时，与小友有过一面之缘，小友身上的东西可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也是在试探着墨白年。藏着私心，劝走其他几位仙人的逍遥，在与众仙分别后，便拉着最信任的玄衣折返了回来。
他不愿放弃接触八卦封诀的机会，更想以此从墨白年这里探听些有关他身后那位圣人强者的消息。
“那…那仙尊请问吧。”搞不懂自己有什么值得这两个仙人如此重视？就他所了解，向来孤高的仙人，还从未有过如此客气的时候。
能够达到上灵境界的存在，无一不是道门各家中老祖级别的强者。像墨白年这样的小辈，还是个半妖，放他们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不知小友师承何派？可有老祖在仙界照拂？”
“并没有师承，我出身贫贱，是妖和人的混血。这鬼哭山就是我养父阿爸当年发现我的地方，打小也对父母的事情没什么印象，所以这仙界是否有同宗老祖，属实不太清楚。”
没有隐瞒自己的出身，墨白年知道在仙人面前耍小聪明根本没什么效果，他们能够推演天机，自然对墨白年的出身早就了如指掌，这番问话，不过是在试探他的深浅。
“哦？那小友可听说过八卦封诀？”
墨白年的回答，让逍遥心中的骇然更甚，心想这位大能行事可真是隐秘古怪、滴水不漏，居然没再这只半妖的身上留下任何线索。
“八卦封诀？”听到一个从未有所耳闻的词语，墨白年翻找着自己脑海中，老爷子在五库留下的古籍珍藏，并未找到相关记载。
“哦，好吧。看来小友确实无法替我等解惑，小友身上藏着的秘密属实隐秘，若小友有幸偶遇那位在你身上留下此法诀的大能，还请勿要提及我兄弟二人。”
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的玉坠递给墨白年，逍遥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儿，就当和小友交个朋友，还请小友留下名讳。他日若有难，可凭此到端州兴平观寻我二人帮忙。”
“那先谢过两位仙尊的照拂了，我叫墨白年，是淮江大学图书馆的管理员。”
起身向两位仙人抱拳作揖，接下逍遥仙人的玉坠，墨白年当然不会天真到将他们的话当真，可还是留了个心眼儿。若哪天在老爷子那混不下去了，靠这个到端州打打秋风也未尝不可。
告辞了俩老头儿，墨白年寻着记忆里的路线，在鬼哭山的密林中飞奔，打算找个附近熟悉的村子住上一宿，明天搭便车去县城转车回淮江。
看着墨白年离开的二仙，玄衣很是不解的看着逍遥，他掐起咒诀想给墨白年留下些印记，却被逍遥拦住了。
“算了，二弟。此子的城府很深，在面对你我两位仙人的气势还能如此沉稳的应对，可见他心思的不凡。我方才已在那坠子上留下印记，哪天等我们在仙界探听清楚他的背景，再动手也不迟。”
“大哥，还是你有手段。不过他既然不清楚自己背后的势力，何不趁机将他做掉？把他抽魂炼魄，也好为世俗那些供奉我们的弟子留点东西。”
“这才是我最担心的，虽然他对自己身上的秘密并不知情，但不代表那位大能没在他体内留下些什么。那位大能的目的我们尚不清楚，贸然伤害此子，风险太大。”
敏锐的察觉到不能和墨白年交恶，在仙界纵横求生多年的逍遥，不会轻易地拿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些无法掌控的风险。
“二弟，你应该也觉察到了吧。”捻着胡须，逍遥对身旁的玄衣问道。
“大哥是说那鬼妮子？”
“嗯。这小子身上有那鬼妮子的气息，想来这鬼妮子跟他肯定有所联系。我们虽然不能动他，但通过他找到那鬼妮子不成问题。看来，我们有必要跑一趟淮江了。”
“不通知其他人？”有些担心凭他们二人无法将小女鬼擒拿，玄衣掏出一张符箓询问道。
“不了。和他们说，咱这功劳不就没法子独享了吗？这淮江能人也不少，只要我们依托仙界上座的法旨，请他们帮个小忙不成问题。再者说，淮江地处岭南腹地，是咱们的地盘，你还怕收拾不了一个天格九阶的灵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