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扶善导德
清晨的阳光洒在山路上，从青云城出发的队伍已经收拾好了行装。
陈锋才刚登上马车，前方便突然传来了一声怒喝。
“怎么回事？”柳清雪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只见队伍最前方，沈天鹰正对着一个将士大发雷霆。
“你马车上的五个人都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那将士战战兢兢地回答：
“回……回校尉，我昨晚回营帐时就发现他们都不在了。”
“我以为他们还在练秘技，就没多想……结果……”
“混账！”沈天鹰一脚踹翻旁边的木箱。“你马车上是谁？”
“是……是青云城赵家家主的儿子赵岩和其家族另外四名嫡系子弟……”
“砰！”沈天鹰一拳砸在马车上，木屑四溅。
“逃役的处罚是要波及其亲属的！这几个蠢货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骂声在清晨的山谷间回荡，马车内柳清雪与陈锋面面相觑，两名柳家侍卫也紧锁眉头。
柳明更是气得跺脚：“赵家这群胆小鬼！”
“既然要逃，何必出来？嫡系子弟本就没几个，干脆全换掉不就好了？”
整个车队开始议论纷纷，有人愤怒，有人担忧，更有人眼中闪过异样的光芒。
“集合！”沈天鹰一声令下，所有将士迅速列队。
他阴沉着脸告知了赵岩等人逃跑的消息，厉声道：“通报各辆马车。”
“谁再敢有逃役的心思，后果自负！”
……
车队再次启程，陈锋突然按住跳动的眉心。
“怎么了？”柳清雪关切地问道。
“眼皮突然跳得厉害……”陈锋有些疑惑的回应。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要不腾个地方给你休息会？”
陈锋摇了摇头：“不用，没事了……”
……
日头渐高，晨雾已完全消散，灵隐宗上方不时有青衣弟子御剑飞过。
此时两个正在往回飞行的青衣弟子正在交谈着。
一个面容俊俏的青年踩着三尺青锋，转头对身旁年纪稍轻的弟子说道：“周师弟，听说了吗？”
“前几天长老们捡回来的那个巨人，可能快醒了。”
旁边的周师弟脚下飞剑明显不太稳当，闻言差点一个踉跄，连忙稳住身形问道：“许师兄，你怎么知道的？”
许师兄嘴角微扬：“昨晚出门后，遇到从圣医殿送晚膳回来的姚师妹说的。”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周师弟好奇的样子才继续道：“姚师妹说，她第一次去送药时没敢细看。”
“后来再去时，发现那巨人全身是伤，浑身更是布满了诡异黑纹……看着特别吓人……”
周师弟听得入神，飞剑速度都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然后呢？”
“有意思的就在这儿。”许师兄压低了声音。
“今早姚师妹再去时，发现巨人身上那些伤竟然都好得差不多了，连那些黑色纹路也在消退。”
“她亲耳听见五长老嘀咕，说等纹路全消失时，巨人说不定就会醒。”
周师弟惊讶地张大嘴巴：“还有这回事？”
“那等巨人醒了之后，我可要好好看看他到底是啥模样！”
两人正说着，突然——
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
只见一名刚学会御剑飞行的弟子正低着头看着脚下的飞剑，然后歪歪扭扭地朝他们飞来，脚下的飞剑如同喝醉了酒一般左右摇晃。
“小心！”许师兄瞳孔一缩，急忙大喊。
然而已经晚了。
只见那名弟子脸色煞白，脚下飞剑忽左忽右，眼看要撞上师兄，慌忙掐诀想要稳住剑身，可此时灵力紊乱反而加速冲了上去。
许师兄反应极快，袖中甩出一道灵光试图扶住对方，可只听“锵”的一声刺耳铮鸣——
两把飞剑的灵气互相排斥，剑锋擦出火花，那名弟子被反震之力掀翻，直接从剑上跌落了下去。
许师兄也应此被波及，脚下飞剑失控旋转，他勉强捏了个法诀，却仍被灵气乱流拖向地面。
随着两道“啊啊啊——”的叫喊，两道青色身影急速下坠，衣袂翻飞间，地面接连传来“咚——咚——”两声闷响。
许师兄修为较高，起身后立刻去扶那名弟子：“师弟，你没事吧？”
那名弟子龇牙咧嘴地揉着屁股，眼泪都快出来了：“对……对不起师兄，我……我……”
就在此时，两道身影正巧从山路拐角处缓步走来。
“嗯？”矮胖的二长老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浓眉一挑。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瘦高大长老目光淡淡地扫过前方两人，没有说话。
许师兄连忙行礼：“见过大长老，二长老！”
他赶紧接着解释道：“这位师弟像是才初学御剑飞行，还不够熟练所以从上方摔了下来。”
“我路过恰巧看见了，所以下来帮忙搀扶的。”
那个摔下来的弟子听许师兄这样说，刚想解释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就被二长老的话抢先打断了。
二长老眯起眼睛，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上前。
“怎么会无缘无故掉下来？你师长应该教你迫降的方法了吧？”他突然转向许师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是不是你撞到他了？”
许师兄脸色一变，连连摆手。
“不是的不是的，二长老明鉴，弟子只是路过……”
“不是你撞的？”二长老突然提高音量，浓眉下的眼睛瞪得溜圆。
“不是你撞的，那你为什么要扶？”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安静得可怕。
摔下来的弟子和刚飞下来的周师弟，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二长老，就连一向沉稳的大长老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我……”许师兄被问得手足无措，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尴尬时刻，大长老突然出手了。
只见他深紫色的袖袍一挥，“啪”的一声脆响，一个暴栗重重的敲在了二长老的后脑勺上。
“哎哟！”二长老惨叫一声，圆滚滚的身子直接扑倒在地。
但这还没完。
大长老面无表情地抬起脚，对着二长老的屁股就是一阵猛踹。
那力道之大，直发出一阵“啪啪啪……”的闷响。
“呃啊！老倔驴你干嘛！”
“等一下！快住手！”
“啊啊啊……我的屁股要开花了！”
……
二长老的惨叫声在山间回荡，看得边上三名弟子目瞪口呆。
那名摔下来的师弟更是吓得直往许师兄身后躲去。
直到二长老在地上被打得直抽搐，大长老才终于停手。
他整了整衣袍，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缓步走到三名弟子面前。
“伤得重不重？”大长老的声音依旧清冷，但眼中却带着关切。
两名摔下来的弟子连忙摇头：“没事没事，多谢大长老关心。”
大长老从怀中取出两枚丹药，分别递给两人。
“服下吧，对跌打损伤有好处。”
两名弟子激动地接过丹药，连连抱拳行礼。
“多谢大长老赐药！”
“以后要小心些。”大长老淡淡开口。
“有不懂的地方去多问师长，勤加修炼，争取早日成为宗门的顶梁柱。”
“是！弟子谨记大长老教诲！”
大长老摆了摆手，转身拖着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二长老离开了。
直到两位长老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三名弟子才长舒一口气。
“师……师兄……”摔下来的弟子心有余悸地看着许师兄。
“刚才明明是我……”
“别说了，没事的。”师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记住，刚才的事谁都别往外说！”
……
摔下来的两人，服下丹药盘膝坐下调息了一会后，就分开了。
许师兄和周师弟再次御剑飞起，向着一个地方飞去……
飞行的途中，两人又聊起了天。
“师兄，大长老给的丹药效果怎么样？”周师弟好奇地问道。
许师兄感受了一下自身的状况，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
“我已经感觉到摔伤的位置隐隐发热，有快要恢复的迹象了。”
“这也太神了！”周师弟眼中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惊叹道。
“要是我是五长老的弟子就好了，不仅可以学到医术，还可以得到丹药……”
许师兄闻言笑而不语，只是微微摇了摇头。
周师弟像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对了师兄，五长老那么厉害，他的弟子一定都很强吧？”
许师兄的眉头深深的皱了一下，警惕地环顾四周后压低了声音。
“听其他师兄说，五长老一共收过三个弟子，不过后来只剩一个了。”
“啊？发生了什么？”周师弟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飞剑都因为分心而晃动了一下。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许师兄的声音更低了。
“其他师兄告诉我，那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五长老还不是长老时，收了三个弟子，一个个聪明绝顶，可后来……”
许师兄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后来五长老的大弟子和二弟子，好像为了一个女弟子发生了争执。”
“然后在一次外出做任务的时候，五长老的二弟子对大弟子用了手段，差点把大弟子搞死了。”
周师弟听着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严重？”
许师兄点了点头。
“五长老之后用尽了手段才把大弟子救了回来，可惜大弟子还是废了，他修为再也没了精进的可能。”
“大弟子万念俱灰之下就离开了宗门，二弟子也被五长老逐出了宗门……”
“大体是这样的，具体的细节我就不清楚了。”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周师弟喃喃道，眼中满是震惊。
许师兄又补充了一句。
“听说五长老那时候的大弟子可厉害了，有什么医圣之姿。”
“那么厉害的吗？”周师弟瞪大了眼睛。
许师兄耸了耸肩。“这都是传闻，你听听就好。”
他突然严肃起来。“记住，不要说出去，万一传到五长老耳里，让他回忆起伤心的事情，可有你好受的。”
周师弟连连点头：“好嘞好嘞，我保证不说。”
两人一路御剑飞行，穿过几座山峰，日近中天，灵隐宗的建筑群已隐约可见。
就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周师弟又忍不住小声问道：“许师兄，五长老的那个大弟子叫什么啊？”
许师兄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具体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个人……好像姓张……”
“姓张……”周师弟喃喃重复了一遍，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
正午刚过，山间的热气开始蒸腾。
几个赵家的黑衣人正坐在半山腰的一根枯木上休息，突然一个黑衣人急匆匆跑来。
“飞哥，他们快来了！”
飞哥猛地站起身，枯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他环视四周，沉声道：“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十几个黑衣人齐声应道。
……
日影开始西斜，远处沈天鹰带领的车队正缓缓驶来。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清晰可闻，马蹄声在山谷间回荡。
飞哥眯起眼睛，盯着最前方那辆马车上飘扬的武字旗帜。
“再近些……”他低声自语，右手缓缓抬起。
当车队即将接近的时候，飞哥猛地挥手：“引爆！”
“轰轰轰——”一连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前方山体在剧烈的震动中轰然崩塌。
巨石翻滚而下，尘土飞扬，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
“停下！快停下！有敌袭！”沈天鹰的怒吼穿透烟尘。
整个车队顿时乱作一团，马匹受惊嘶鸣，车厢剧烈摇晃。
训练有素的将士们迅速组织众人撤离马车，躲进路旁的树丛中。
陈锋护着柳清雪躲到一块巨石后，他眯起眼睛望向爆炸的方向：“发生了什么？”
柳清雪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衣袖：“谁会袭击我们？”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神经绷得紧紧的。
过了许久，烟尘渐渐散去，只见两山之间的道路已被乱石完全掩埋，形成了一道十数丈高的碎石墙。
沈天鹰脸色铁青，派出一队精锐前去查探。
前去查探的将士很快返回。
“校尉，前方山体被人为炸塌了，我们的行军路线被完全阻挡了！”
“混蛋！”沈天鹰一拳砸在身旁的树干上，树皮顿时碎裂四溅。
“是谁？是谁干的！”他的怒吼声在山谷间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