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梁思成
1917年,梁启超担任段祺瑞政府财政总长,仕途巅峰,又是时代巨擘,在学界和政界都享有盛誉。身为梁启超的长子,梁思成是名副其实的京城名少。他还是最早的“海归”,1901年出生在日本东京,当时是梁启超因“戊戌变法”失败后流亡日本的第三年。梁思成在父亲身边长大,一方面接受新式教育,一方面在严格督促下早早读了《左传》《史记》等古籍,到11岁回到北京,已经是出语不凡的小少年,梁启超曾寄语于这位长子:“白鸥没浩荡,万里谁能驯。”鼓励他要有锐意进取的精神,殷切之情可见一斑。
除了家庭环境的潜移默化,梁思成本身也天资聪颖,刻苦好学,他14岁考入清华学校(清华大学前身),这是一所留学美国的预备学校,梁思成进入后即受到当时最先进的西式教育。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人生经历,放在今天的话,也是极令人羡慕的。
长相方面,因为梁思成的学者形象,许多人总会潜意识认为他是书呆子形象,甚至莫名会觉得他可能有点矮小。其实看过他生平大部分照片的人会发现,梁思成不矮小,身高约为175厘米左右,站在高挑的林徽因身边十分登对,其面容轮廓分明,清瘦有气质,不管是少年时代,还是年岁渐大的时候,都保持那种非常飘逸的风度,留存下来的照片中,他总是腰板直挺,大部分是西服打扮,即使是简朴的衣饰,到了他身上,总能穿出绅士气质。
即使不论梁思成的长相,他也是妹妹梁思庄在同学面前常常夸耀的“Handsome boy”(帅小伙),单凭思成的家世也绝对称得上名门公子。更难得的是,他非常平易近人,没有官家子弟的脾气。林长民把女儿的未来托付在他身上,让两人尽早在少年时候相识相熟,可谓富于远见。
关于梁思成的个性,林徽音说她17岁那年和梁思成两人去逛太庙,自己低着头只管往前,结果一抬头,梁不见了,再一看,已经趴在一棵树上望着她笑。由此可见,梁思成绝对不是刻板的书呆子,而是阳光快乐的新青年。他能说会玩,人缘极好,在清华学校里面也是全能小明星,不但功课厉害,还担任过学校足球队长,甚至还曾获得过跳高冠军。
这样一个前途光明的开朗少年,如果没有遇到林徽因,凭着个人魅力和学识,梁思成也会成为一个时代人物。但有了林徽因,他生命中从此多了许多亮色和无伤大雅的争议。许多人既羡慕梁思成,他娶了世人眼中倾国倾城才比天高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放在民国是万中无一的。曾经和梁思成、林徽因同在美国留学的顾毓琇说:“思成能赢得她的芳心,连我们这些同学都为之自豪,要知道她的慕求者之多有如过江之鲫,竞争可谓激烈异常。”
许多人又觉得他委屈,因为林徽因,他一生都在被拿来和浪漫多情的徐志摩做比较,有些过分点的徐志摩“粉丝”,还常会把他说成是爱情“备份”,甚至认为他束缚了林徽因追求纯爱的脚步,以致留下和徐志摩的爱情遗憾。
诚然,徐志摩是火花,绚烂而令人着迷,当失去后,又觉得有一种空虚的永恒感。而梁思成则是静水深流,他有让人折服的风度和胸怀,林徽因跟他在一起总是很快乐的,就像他们初相识的年少时光一样。
梁思成现在为人称道的是他在建筑学方面的成就,这与林徽因也是割舍不开的。梁思成后来回忆说:“她刚从英国回来,在交谈中,她谈到以后要学建筑。我当时连建筑是什么还不知道,林徽因告诉我,那是艺术和工程技术为一体的一门学科。因为我喜爱绘画,所以我也选择了建筑这个专业。”在后来,他和林徽因一起留学,一起归国任教,一同奔波考察丈量古建筑,并一同写下许多传世的著作……事业和家庭上,两个人都密不可分。
如果没有林徽因,也没有了被我们争论不休的这个梁思成,但没有梁思成,林徽因可能也成不了那个风度超然的奇女子。
在事业上,他给林徽因最大的发挥舞台,她的奇思妙想,他会想法帮她实现出来,两人相得益彰,林徽因习惯了天马行空,梁思成就是她最得力的“小秘书”,帮她整理完善,然后变成惊世之作。而林徽因与梁思成探访古建筑的时候,梁思成总是在每个建筑物前给林徽因拍个照片,因为他喜欢以林徽因的身高来丈量那些美丽建筑物的高度,这未尝不是一种浪漫想法。
生活上,梁思成可谓是一个好丈夫,林徽因身体并不好,也不知道是否因为这个原因,婚后的脾气比较急躁,而梁思成身上却没有一丝世家子弟的霸道,总会最大限度地照顾林徽因的身体和脾气。他本人十分健谈,但却可以听林徽因畅谈几个小时,自己不插一句话。据一些人的回忆,林徽因特别健谈,可能她喜欢被人众星捧月不假,喜欢争强好胜也不假,但好男人梁思成却乐于欣赏他可爱的妻子,实在难能可贵。
婚前,梁思成问林徽因:“有一句话,我只问这一次,以后都不会再问,为什么是我?”林徽因答:“答案很长,我得用一生去回答你,准备好听我了吗?”婚后,梁思成曾诙谐地对朋友说:“中国有句俗话:‘文章是自己的好,老婆是人家的好。’可是对我来说是,老婆是自己的好,文章是老婆的好。”
他隐藏自己的光芒,是为了让林徽因更加美丽闪耀。其实她也懂得,虽然尚且年少,但聪慧如她,怎会读不懂这一片夜空的胸怀,梁思成绝对是一只潜力股,在他们相遇的时候已经埋下了爱的种子。不管徐志摩这朵火花给林徽因的心灵带来过一霎亮光也好,永恒不消逝的遗憾也好,都不能抹杀林徽因和梁思成之间有爱情的基础和事实。
当他们还年轻,不曾想,多少年后,望着梁思成专心制图时俊逸的侧脸,是否会想起当年她仰头看着的,那个骑在高高树枝上的少年郎,回头再看看身边天真可爱的一双儿女,这一切都将会是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
你若依然要加上一句,那么她为何要为徐志摩写下著名的《你是人间四月天》?诸君,撇开这首诗是她为了儿子而写作的定论,能不能容笔者为背后那个深爱她一生并且十分优秀的男人揣测另一种可能呢?——梁思成的生日是4月20日,恰逢人间四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