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各人
图书馆内，八个绝世刺客陷入了死结般的对峙，每个人都可以甩出完美的弧线，但克罗斯互助会第一高手的名头却吓住他人。在不大的房间，任何一个人开枪走火，连锁反应之下，只怕人人都难以幸免。
克罗斯杀到了图书馆，韦斯利也挣脱了俄罗斯人的捆锁，跑出了防空地下室，他要亲手消灭“杀父仇人”。
韦斯利有道理如此自信和骄傲。两个月前的他只是一个客服代表白领，任劳任怨，每天都需要服用抗心律失常的药物，才能维持心跳血压的“正常”化，更是任凭女友跟自己的同事偷情，标准无比的废柴。然而只用了几天时间，他就开启使用弧线弹道术的刺客之心，两个月的时间，就被训练成为一名近战高超、枪法如神的顶尖刺客。
中国有句俗语：有其父必有其子。韦斯利完美地继承了父亲的天赋。
然而，他还没明白面前这个不起眼的中年汉子才是自己的父亲，用枪对着他。
克罗斯望着儿子宝石蓝的眼睛，想要开口解释，韦斯利却不想多听，恶狠狠地说道：“我们有七个人，而你只有一个，或者再加上一个不会用枪的内奸。你死定了。”
“你算错数了，死废柴，克罗斯这边还有三个人。”
走进图书馆的，是关源、明迪和……福克斯。顿时另外六把枪也都把他们算入射击范围。
韦斯利一见福克斯竟然和克罗斯走到一起，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福克斯，你怎么了？他们抓住了你？”
福克斯一脸平静，仿佛将眼前视若无物：“够了，韦斯利，我们一直都在欺骗你，X先生并不是你父亲。”
“你在胡说什么？”
关源接过了话头，两人虽然达成一些交易，但他对福克斯现在的状态实在不放心：“意思是，史隆玩弄了所有人，你，克罗斯，福克斯，还有互助会的每一个人。”关源对着克罗斯点头示意。
克罗斯心领神会，一只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布料，一字一顿地说：“这个上面，是史隆的名字。”
“我从来没有上过刺杀名单。史隆在几年前就开始为了利益，自己制造名单，我发现这一点并打算揭穿他，但他掌管互助会几十年，巧妙地利用了所有人对抗我。在确认互助会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之后，又把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带入这个泥潭。因为他知道，我的儿子是我唯一不会伤害的人。我一直希望他走上另一条道路，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
我才是你的父亲，韦斯利。”
“不，谁能告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韦斯利环视四周，其他人都低下了头，他们也被这个事实震惊到，史隆才是互助会最大的叛徒。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福克斯的语气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
“他真可怜，差点杀了自己的爸爸。”明迪凑近关源，轻声说道。
关源在撕开的伤口上撒上一把盐：“你自己想一想吧。那个所谓的X先生，他的遗物里，有一丝一毫和你有关的痕迹么？”
克罗斯放下了枪口，从夹克内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面向韦斯利打开，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婴儿有着宝石蓝的眼睛，他淡淡的说道：“我不指望你原谅我抛弃你，我只是希望你幸福。”
韦斯利浑身发颤，眼泪流淌下来，举枪对着天花板打光子弹，惨烈地笑出来：“我一直希望有一个英雄般的父亲，现在我也真的有一个英雄父亲，但搞他娘，为什么每个人都把我玩得团团转，为什么！！！我那时还怕得把我‘老爸’的遗物藏在家里的马桶水箱。哈哈哈。”
韦斯利说的是X先生的配枪Imanishi-17型号，但每个人都听得懂他话里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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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亿美金勾动了老狐狸史隆的心思，让他轻离巢穴踏进弗兰克大厦做一个临时保镖。当然弗兰克花费天价也不是求一时的庇佑，他是纽约的地头蛇，对互助会的这样的神秘组织略有耳闻，但心里却是有些不屑，一群食古不化的老古董而已，他相信只要砸够金钱，就能够让他们乖乖与自己合作，成为自己杀人利器。
然而，让史隆大惊失色的是，克罗斯居然伙同那两只小苍蝇直捣互助会总部，顿时将他数十年的经营破坏得一干二净。收到消息之时，原本苍苍白发、满脸皱纹的史隆霎时又老了几岁。老猫烧须，被雏鹰啄伤眼睛，史隆怒得双眼充血。
更让人恐惧的消息，关源和克罗斯连同互助会剩下的精英都杀了过来，誓要取史隆和弗兰克的性命。
“弗兰克先生，看来我们得准备更丰盛的晚宴来迎接客人了。”听着史隆杀气腾腾的语气，弗兰克却镇定如常，轻松说道：“史隆先生，弗兰克黑帮掌控着整个纽约，不管对手是谁。他们到不了大厦。给我封锁这个区域，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嗡嗡嗡……”有什么车子，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想要的地点呢？
带着消防头盔的关源得意地大笑：“答案是消防车。救火即救命，弗兰克黑帮再嚣张，也不可能对抗民意。”尽管弗兰克买通警察，让他们封锁各个关卡，严查人员出入，但消防紧急事故的处理显然不是警察所能够干涉。一伙人扮成消防员，搭上两辆消防车，正大光明杀向弗兰克大厦。
“切，看你瞎得意的。换位，我要开车。”明迪从车座下钻了出来，用力一拍关源的脑袋。
“真当我傻瓜，我干嘛给你这个小疯子开车？”
“福克斯姐姐，给我拉走这个傻瓜。”明迪立时向坐在副驾驶位的福克斯求助，两人反而像姐妹一般友好起来。
明迪立马踩油门，关源身体前翻撞到挡风玻璃上，福克斯把他扶住：“驾驶室很大，你们也别这么闹了。”
顿了一下，福克斯严肃地说道：“说句实话，你对付史隆和弗兰克的计划，有几成胜算，两只老狐狸加起来不是一般人能够对付。”
大战在前，关源也是故意放松身心：“如果那个死废柴恢复状态实力全开，胜算至少有八成。但现在，只有一半。”关源嘴上虽然骂人废柴，但也很清楚，电影里单枪赴会、杀掉大半互助会的还是韦斯利！福克斯望向窗外另一辆消防车，深呼吸一口气。
“怕什么，不过对付两个SB老男人，我和爸爸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一样杀得他们片甲不留。”明迪哼一声说道。
关源和福克斯相视一笑，知道是明迪用自己的方式给两人打气。
“谢谢你，明迪。”福克斯望着明迪，眼神充满了母性的光芒。
明迪像是感觉到什么，梗着脖子望向前方，故意不回头。
“谢谢你原谅我，原谅我杀害你的父亲。看着你，我就像看到我小时候一样。”福克斯拿出自己的枪，深深地望着它，“互助会的每一个精英，都有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配枪，如X的Imanishi-17型号手枪，克罗斯的Jericho941FB型手枪。这是我的手枪SafariArmsMatchmaster1911型。”福克斯的配枪拿在那满是纹身的手上，更像是一件艺术品而不是杀人利器。
“送给你，孩子。”福克斯把手枪放进明迪的背包里，亲了亲她的侧脸，然后闭目靠在车座上不再说话。
“我的仇人是弗兰克·阿米克，我爸爸死后，又多了一个史隆，再没有其他人。”
明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专心开车。
【哎，这样给自己竖死亡FLAG，真是死脑筋的女人，那个韦斯利还都不明白熟女的心意。】关源在心里腹诽。
另一辆车上，克罗斯给自己的儿子开着车。
“呃，呃，其实你不用来的。你本来就是被牵扯进来。”克罗斯面对二十五年不曾见面的儿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韦斯利侧过身体，看向窗外，背对着克罗斯。
克罗斯伸出手想搭一下儿子的肩膀，探了探又缩回去：“不，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像我这样，拿着枪随时准备杀人。我希望你能够平安长大。”
韦斯利发飙起来，歇斯底里大吼：“闭嘴，去你那自以为是的平安和幸福，你以为史隆夺走了我的幸福么，你错了，史隆刚好让我认清了自己。我是韦斯利·吉布森。世界第一杀手的儿子。”这声音连消防警铃都有些盖不住。
韦斯利喊完，车里两人不再说话，过了许久，克罗斯噎声说出来：“我爱你，在你出生后，第一次睁开眼睛时，我就无比确认，我要让我这个有着宝石蓝眼睛的儿子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我买了你隔壁栋的房子，天天看着你。有时候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如果我做错了，我愿意说对不起，你愿意原谅我吗，儿子？”
今天这一仗，对于一些人来说，或许这辈子的最后一次，所以，一些人都有想说又有点不合时宜的话，但不管怎样，该说的话永远不应该迟到。
韦斯利张了张嘴，想说出口一句话，但却有些哽住喉咙。
“哒哒哒哒……”冲锋枪响起，弗兰克黑帮的人终于发现一行人的踪迹，追杀上来。
消防车车窗玻璃破碎，克罗斯急忙压下儿子的头，按下通讯器，“关源，你们那边怎样？”
“我操大爷的，在纽约街头玩这么大火力，当白头鹰不吃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