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5章 私会曹爽
第95章:私会曹爽
“陛下定是在思念甄太后,有感而发而已。”司马懿并不隐瞒,如实相告。
“难怪,”曹真点点头,意有所指地说,“当年甄太后虽是被先帝赐死的,但她毕竟是陛下亲母;即便过去这么多年,陛下也会对她念念不忘,刚一登基便追封她为昭皇后。看来这血浓于水的亲情,总是人世间最割舍不掉的。”
听他这么一说,司马懿却不以为意地挑了挑眉——曹真无非是想告诉他,虽然这场夺嫡之争,他们尚书台的官员击溃曹礼大获全胜;但如今那皇位之上所坐的,依旧是曹家子孙。
因此,即便之前他们支持的都是曹礼,但他们毕竟还是曹氏宗亲,跟曹叡亦有血缘之亲。不管如何,曹叡念及这层关系,都不会太过为难于他们。所以如今尚书台还是得给他们让道,不能对他们有任何不敬。
想到这里,司马懿干脆停下脚步紧盯曹真,出言讽刺道:“子丹,你都一把年纪了,怎还如此幼稚?”
以前曹丕还在时,即便暗地里争得你死我活,至少面上司马懿对曹真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句不敬。因此现在听了他这话,曹真顿时双眉紧蹙,粗声粗气地反问道:“仲达这是何意?还请明言。”
“当今天子机敏果决,岂会轻易念及血缘之亲?若是真会念及,怎会在先帝尸骨未寒之时,就在这首阳陵内大唱闺怨之乐?怎会将皇太后吓得晕倒在地,不管不顾?”司马懿说完,还忍不住发出一声嗤笑。
随着他的话,曹真的脸色在瞬间大变,有些惊骇地紧盯着,他那略显浑浊的双眸;而司马懿则恢复了一贯平静的面容,还装模作样地朝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但不管如何,子丹依旧是托孤辅臣之首,子丹先请。”
但此刻面色凝重的曹真,双腿竟像灌了铅般,怎么也不听使唤……
*
群臣回到洛阳后,曹叡便立即诏司马懿入宫议事;司马师和司马昭在宫门口等候,都没有回府。
与此同时,一辆宽敞的马车缓缓驶出司马府。
车厢内,已过及笄之年的夏侯徽一身宽敞的嫩红色深衣,显得青春而活力。她脸上也洋溢着淡淡的笑容,还时不时伸手拨弄着窗户,透过那一丝狭窄的缝隙,好奇地看向外面车水马龙的一切。
与她的轻松惬意形成鲜明对比的,便是坐在她旁边,深眉紧锁的贴身丫鬟。即便这一路上已经跟她说过好多回,但现在丫鬟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大夫人,您这样偷跑出来,若是被大公子或老爷发现,奴婢可是吃罪不起。”
“你都叨了一路了,就别再叨了,”夏侯徽却不以为意,“天天困在家中,我真要被憋坏了。今日乃先帝出殡,有太多要事需要爹处置;他们不到天黑不会回来的,你尽管放心。”
丫鬟却不依不饶:“可您已有孕三月有余,这万一有什么闪失……”
一提到这里,夏侯徽便下意识地低下头,无比爱怜地伸手轻抚了抚,微微凸起的小腹——这可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她与司马师的孩子。
虽然大婚之夜,他们并未行周公之礼;但二人日日相对,司马师皆对她礼敬有加,他甚至还从未生过纳妾之意。整个司马府上下,也都对她这个大夫人恭恭敬敬。时间一长,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便在及笄之夜与司马师圆了房。
不久后,她便怀孕了。司马师得知后,对她更是万般呵护,将她捧若珍宝。虽然到现在,她偶尔想起表哥曹爽时,内心还会有些疼痛;但现既已瓜熟蒂落,她便只能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跟司马师好好过日子。
“你放心,医官说我这胎很稳当,不会有事的。”她对丫鬟说。
马车停在洛阳一家有名的食肆门口。夏侯徽被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进去点了一大堆好吃的,还硬拉着丫鬟坐下陪她一起吃:“我只是想每样都尝一点而已,吃不完这么多;你也别顾及什么尊卑了,坐下来陪我一同吃吧。”
丫鬟知道怀孕之人时常会胃口大开,而她平时的确也吃不到这么多好东西,便也不再推辞,坐在夏侯徽旁边就吃了起来。
可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夏侯徽趁她不查,悄然将一小包药粉撒进了她的水里。
没过一会,丫鬟就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立马放下碗筷,有些急迫地对夏侯徽说:“夫人,这外面的东西果然不干净,您可别吃了。奴婢肚子疼,奴婢要去茅厕……”
“好,我不吃了,”夏侯徽放下碗筷,“你去吧,我在这等你。”
“那夫人可一定要在这等奴婢回来,别乱跑啊……”腹痛愈发厉害,丫鬟也顾不得什么了,站起来就直奔茅厕而去。
而她才刚离去,夏侯徽脸色一变,就立刻站起来走进后院,一个隐蔽的房间内。
在房间内等候多时的男子一看到她,立马站起,还朝她弯腰作了个辑:“表妹,你终于来了,可让我好等。”
夏侯徽直盯着整整三年未见的曹爽,他俨然已经由一个少年,长成了青年的模样。他虽然还未入仕,但这些年在大将军曹真身边耳濡目染,倒也成熟了不少,不再似幼时那般嚣张跋扈。
到这时夏侯徽才突然发现,原来再次相见,她真的可以做到心如止水,没有一丝波澜。
原来她曾以为的,刻骨铭心的真挚感情,也能被时间慢慢冲淡,逐渐褪色。
“表哥好,”夏侯徽朝他欠了欠身,“如今我已嫁作人妇,还有孕三月有余,想要出趟门的确不易,让表哥久等了。不知表哥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就在今日申时左右,房间内的她突然听到门外有所异动。而当她过去打开门后,却不见任何人影,只在地上发现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是曹爽的笔迹,要她即刻到以前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食肆相见,说有要事相商。她便以终日困在家中难受为由,胡搅蛮缠,好说歹说,才让贴身丫鬟瞒过所有人,悄悄带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