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黯然失色
第55章：黯然失色
不过她依旧没有买账，而是毫不客气地怼了过去：“司马师，你竟然还敢来见本小姐，是嫌上回的豆豉豆腐和烧饼不够猛烈吗？”
她话音刚落，旁边夏侯玄脸上就挂不住了，立即愠怒地喝道：“徽儿，你怎能这般无礼？上回是子元大度，没跟你计较，你还不赶紧跟子元赔不是？”
不过夏侯徽打小就不怕她这个哥哥，还肆无忌惮地红着脸跟他争辩起来：“哥，怎会是我无礼？分明是他对我居心不良，我也不能反击吗？”
“你……”夏侯玄气急败坏地还想再训斥她几句，却冷不丁被司马师心平气和地打断，“夏侯小姐说得对，泰初不必生气。”
夏侯玄有些懵，夏侯徽则更是完全看不透他什么意思，就闷声闷气地问了他一句：“你说我说得对，那我问你，我哪句说对了？”
“我是对夏侯小姐居心不良。自从上回在府上与小姐一见，便令我魂牵梦萦，只想快些将小姐娶回家。若小姐嫁了我，日后定当鸾凤和鸣，相敬如宾。如何？”司马师认真地说。
夏侯徽当真是从未见过，这天底下竟会有男子能将这些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说得如此坦荡，仿佛根本就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她却脸皮薄，两片脸颊还是在瞬间就烧得通红，让她不得不低下头去掩饰，小声嘀咕着：“可真不嫌害臊。”
司马师却笑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喜欢小姐本就是人之常情，大丈夫坦坦荡荡，为何害臊？”
这下，夏侯徽就连话也接不上来了。她只得似是怨愤，又似是求助地看了旁边的夏侯玄一眼：“哥，你看他对我说的都是些什么离经叛道的昏话，你都不管管吗！”
夏侯玄却坦然一笑：“徽儿，我倒喜欢子元这般坦荡，可不是平日里那些扭捏作态的公子能够比得了的。”
夏侯徽看着有些得意的司马师，又看向颇有深意的夏侯玄，脸上烧得更厉害，就瞪了夏侯玄一眼：“哥，你喜欢他的话，干脆你嫁给他好了，可别拉上我！”
“徽儿，你这说的算什么话！”可夏侯玄即便又被她给气到了，却也知道不好再继续硬碰硬，就妥协道，“好了，那我不说了。一会饭后我和子元带你去花市逛逛，如何？”
虽然还是摆脱不了司马师，但竟然可以去她一直心心念念的上元节花市；去猜灯谜，看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再买上几株奇花异草回来，正处于最贪玩年纪的夏侯徽还是分外欣喜的，立马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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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热闹的一夜对于夏侯徽而言，无疑是此生难忘的。
花市上不仅能买到这个季节盛放的，色彩鲜艳香气扑鼻的梅花、山茶花、连翘等，还能买到各种各样的花灯与小吃。司马师年纪虽不大，但从八岁起就随司马懿四处征战，见多识广，能轻易从众多小吃中挑出最符合夏侯徽口味的给她。最后他还买了些荷花灯，与夏侯徽一起到湖边去放。
看着那纸糊的，玫红的荷花花瓣被芯子里的烛火照耀得玲珑剔透，一朵朵怒放在平静的湖面上，简直比盛夏里真正的莲花还要好看；从未见过此等景象的夏侯徽，不禁看直了眼。
而专心致志看荷花灯的她，自然没有察觉到，旁边司马师的目光却至始至终都落在她脸上，从未挪开分毫。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一美人，清扬婉如。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他千方百计接近她，求娶她，的确是遵循了司马懿的意思，是为了整个司马家。上一回在夏侯家被这小丫头片子那般捉弄，他也心有不悦；但此刻对着这飘满湖面的荷花灯，和头顶的漫天星光；看着正无比惬意地玩着花灯的夏侯徽，她娇美的小脸被这些光芒勾勒得楚楚动人。尤其是那一双瞪圆了的美眸，里面无比清澈干净，没有一分看不透的东西……他就逐渐发现，他胸口也跟着热了起来。
索性这丫头只是刁蛮任性了些，并没有什么坏心。日后若能娶到她，只要稍加管教后即可。
夏侯徽当然不知道此刻，司马师竟在盘算着这些。她的目光随着面前的荷花灯越飘越远，当无意间瞥见旁边司马师那灼灼的目光后，她就像突然被什么刺了一下般，脸颊又是一红，就立即扭过了头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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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热闹的夜晚，司马昭却什么地方都没去，只裹着狐裘坐在司马府大院里，抬头凝视着光芒熠熠的漫天星辉，若有所思。
长廊里的张春华看到这一幕，眉头一簇，就对旁边的司马懿说：“昭儿这是怎么了？以往上元节他是生怕被留在家里，怎么都要出去看花灯，今年怎会这般安静？”
而此刻的司马昭除了仰头看星光外，的确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自从六岁那年被司马家从长安接回来后，每年上元节他的确都唯恐被留在家中，而喜欢在热闹的花灯里流连忘返。他倒不是真喜欢那些花灯，只是幻想着还能误打误撞再碰上郭阳的马车，爬上去后听到她笑着问他：“小弟弟，你脸上怎都是灰，是被外面烛火熏的吗？”
虽然这听起来有些可笑，但他却从未放弃过这渺茫的希望。
可是今年，他却连这点希望都彻底没了——郭阳进了平原王府后便不能随便出来，更不可能与他在上元灯会上相遇了。
在他眼中，那满街的烛火均是为她而亮；她不在，那些烛火即便再璀璨，在他心中却也失去了颜色，均被悄然吞噬在这黑暗的夜空中。
张春华怎么看都不放心他，正准备上前问个清楚，却被后面的司马懿给生生拦住：“夫人莫急，先回房，待我去劝劝昭儿。”
“那你可得好好开导开导他。这么闷在家中，迟早要闷出病来。”
张春华离开后，司马懿一步步走进大院，却并未发一言；他只静静坐在司马昭身旁，也抬头仰望着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