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非·渠水五

怀聆带领一众灵鱼从沼海出发已经一月有余了。

这一次，他们途经了极其险峻的山川，河水很浅，他们路过那一带的时候，有一颗巨石从山顶滚了下来，碎裂的山石棱角分明，光是山石的碎片就划伤了不少的灵鱼，何况还有那么大的一块山石，当场就有灵鱼葬身于山石下，有鲜血从石头缝隙中流出，汇入河水，又汇入沼海。

巨大的山石挡住了原本就不算宽阔的河流。

巨石后的灵鱼闻着水中同伴的血腥味，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怀聆作为族长，他自然是在队伍的最前列，此时他折返回来，向身边的同族以及巨石后的族人喊道：“我们还活着，我们比这些族人要幸运，所以我们一定要走下去，带着这些族人的份，一起走到渠水。”

巨石后有灵鱼的声音传来：“可我们根本过不去，族长，我们也想去渠水，但是上天注定我们去不了，族长，你一定要替我们走下去。”

“我们定能胜天，我们还要化龙!过不了山石就扩宽河道!大家听我说，这河道旁的泥土要比山石松软许多，我们一起努力，只要在旁边拓宽一个个足够经过的小道，要快!水已经涨起来了。”

众灵鱼都受到了鼓舞般，用身体去开阔着一旁的河道，终于他们成功了，虽然有因为河水太急被冲走短时间没法再回来的族人，但大多数人都能更进一步。

此时灵鱼族只剩不到半百的数量了。

……

穆展带着穆亭亭先走到了一个小城镇，说来惭愧，他们现在所用的银两还是穆亭亭生母生前留下来的，足够他们爷俩半辈子衣食无忧。

先找了一个客栈休整了一番，穆亭亭头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再加上她本就身体虚弱，这一路走来，还是吃了不少苦。

穆展感受到了女儿的苦，可他也只能尽力去照顾女儿。他一定要找到神医，不能半途而废，亭亭还那么小，她的人生才刚开始，如果可以，他宁愿是自己瞎了。

小城镇上的人都没听过神医的名头，更别说见到神医的人了。

事实上，穆展对神医也是一无所知，不知其姓名，样貌。甚至于，是否有这么一个人。

他们待了两日无果，便又去往邻近的大城镇。

他们从没来过大城镇，大城镇要比小地方繁华许多，街道也比小城镇宽广许多，大街上各种叫卖声都有。

“糖葫芦，糖葫芦嘞。老板来串糖葫芦咯。”街边小贩叫卖声叫醒了趴在穆展背上睡着的穆亭亭，她好奇的想要去看，发现眼前还是黑乎乎一片，她愣了一会儿，闭上眼睛，换成耳朵去听。

除了有卖糖葫芦的，也有卖花钿的，卖簪子的，也有人问着老板面具怎么卖的。

她觉得新奇，也忍不住好奇问道：“阿爹，这儿的糖葫芦跟我们隔壁镇子上的糖葫芦一样吗？”

穆展停住脚步，如今连简单的糖葫芦，亭亭也看不见了，他走到摊主面前，买了一串糖葫芦，放到穆亭亭的小手中，“亭亭，一不一样要吃过了才知道。”

穆亭亭开心的拿着糖葫芦摸索着咬了一口，外面一层是甜甜的糖衣，里面则是酸的她皱起小眉头的山楂，又酸又甜，是以前她吃过的糖葫芦，还是一样的味道，原来天下的糖葫芦都是这样的啊。她咬着糖葫芦，开心的想着。

“阿爹你也吃。”

他们找了个客栈住下，打算在这个大城市多花点时间找一找，也可以找找当地的大夫，顺便也可以让穆亭亭多感受一下这儿的风光。

穆展现在去哪都带着穆亭亭，一个是女儿现在不方便，二是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要是有什么意外，穆展想，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能再原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