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廉（二）
“啊，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时隔一年，谭廉再次见到自家大哥，甚是兴奋。
一年的时间，谭忠发现自家小弟变化很多，以前那种逗得下人手足无措的现象都没再发生，经过二弟的解释，说是认识了位唱戏的公子，整日下了学堂就往剧院跑。
谭忠来了兴趣，什么人能降伏自家混世魔王。这日，便拦住往外跑的人，“带我去看看你那位朋友！”语气不容置疑。
谭廉缩了缩头，“大哥，你可别对他太凶啊！他可好看了！”语气中竟是充满炫耀，似是别人长得好看与他有何关系一般。
谭忠并未戳破，只是用手指轻轻抵了抵自家小弟的额头，“你大哥我这么不讲理的吗？”
“哪有！只是，嗯，只是想说月之真的长得很好看！”谭廉立马笑嘻嘻地看着自家大哥。
来到剧院后台，这里的人都熟知了谭廉这个小屁孩来找月之，见怪不怪，并未阻拦。
月之此时正在化妆，身上还未着戏装，只是穿着打底的白色内衬，发髻高高盘起，乍眼看去，就像是柔弱女子的体态。
“月之！月之！我来了！”谭廉一进门，就朝着月之跑去。
听到他声音的男子转头，眼里充满笑意，“谭廉，今儿个怎得这么早？”
声音清脆，带着少年特有的磁性。
“月之！”谭廉扯着月之的衣袖，将他正在描眉的手拉了下来，撒娇道：“我大哥来了！说想看看你！”
月之这才注意到门外站着一位高大的男子正看着他们，连忙站了起来，拉着谭廉往外走。
“见过大哥！”
谭忠看着紧盯自己的小弟，心中无奈，但表面还是笑着道：“月之，今日一见确实是小弟所说的那般俊秀！我家小弟这些日子经常叨扰你，待你演完这场，我做东，去凤祥阁吃个饭吧！”
见月之点头答应，谭忠便拉着自家小弟来到前面的观众席，等待。
“大哥！我说的没错吧！月之真的很好，你别担心我，而且母亲还请他去过家里呢！”谭廉凑在谭忠耳旁轻声道。
谭廉看着一脸严肃的弟弟，知道他很在意那个月之，早在见到月之的第一眼，谭忠就确定，月之是个生性温和的人，就他对小弟的态度，定也是很好的。
凤祥阁天字号包厢
“月之，我作为大哥，以后肯定没什么机会回来管教谭廉，你可得费心了！”谭忠举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月之因为要保护好嗓子，就以茶代酒，共同举杯。
之后，经过母亲和大哥的肯定，谭廉跟着月之的事件越来越多，就建安夫人自己都好奇的很，一天到晚跟着一个人不觉得无聊的紧吗？不过这话建安夫人并未对自家孩子问起，毕竟在跟着月之的这些日子，谭廉收敛起了性子，开始努力学习。
时光飞逝，又是两年过去，谭廉的身高就像是春笋般，终于拔高。
“月之，你说我是学武还是学医啊？”谭廉跟在月之身后，看着他拾掇剧院后面的花朵。
闻言，月之转过身子，看着谭廉，“你以前不是就想着学武吗？怎么今日又迟疑了？”
谭廉撅了撅嘴，“我习武的天赋不及大哥二哥，没什么进展！前些日子小妹都定好自己的目标了，说是要好好学医，救治病人呢！”
月之将手中的篮子放到地上，半蹲着和谭廉平视，认真地对他说：“谭廉，你觉得自己学武不成吗？要是真不成，现如今好好跟着师傅学医也不是不可！但你倒不如两者兼顾，就算武术不见增长，但至少强身健体，也不失为无用！不是吗？”
谭廉看着眼前的月之，重重地点头。
回到家，谭廉将书房中的医书全部找了出来，准备真正开始学医。
不过想法是美好的，现实却是，不到半盏茶的时间，谭廉就撑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起了瞌睡。
“小妹，你帮帮我嘛！叫你师傅顺带教教我？”谭廉第二日跑到自家妹妹院子，看到正在伺候着不知名野草的妹妹立马凑了上去。
“三哥，你可别！我怕你把我师傅给气走！”谭洁头也不回，直接拒绝。
“小妹！你怎能这么说你哥哥！我已经当五好青年好久了好不！”谭廉双手叉着腰，很是不忿。
“哦？哪五好？你说说看！”谭洁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自家三哥怎么编。
谭廉眼珠子骨碌一转，装模做样地轻咳一下，“听好了！哥哥我现在是吃得好，睡得好，玩的好，学的好，想的好！”
“哈哈哈哈哈！”谭洁忍不住，大笑起来，“那你确实是想的好！”
等她笑够了，才慢悠悠地道：“那你等师傅来了问问吧，态度好点，他老人家应该是同意的！”
“得令！”谭廉很是高兴，不愧是自己的好妹妹，“感谢小妹！那哥哥我先走了！”
眨眼，蹬蹬蹬地又跑了出去。
自此，谭廉就蹭着母亲给小妹请的医学师傅的课，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去。
“三公子，老夫问你个问题！”医学师傅伊群道：“现有一位高温清咳病人，你该如何看诊？”
伊老应证了“鹤发童颜”四字，头发和长须花白，但脸上没有一丝褶子，看上去依旧紧致有弹性，身着一身白衣，看上去不似人世间的人，微风轻拂，将其宽大的纱纺袖微微拂动，似是要飘然离去。
谭廉坐在伊老下首，和谭洁并立。
闻言，脑中开始头脑风暴。
“呃，嗯，既然您说了此人高温清咳，定然看病人面相就知晓他浑身通红，但咳嗽却无异物，我会先给他开副清热解毒的方子，再观其之后的表现！”
“那你的清热解毒的方子有哪些？”伊老闭着眼问道。
“以党参、杭菊...等一同煎服。”
“你这方子太烈！若是位体弱者身体无法承受！”伊老睁开眼，看着谭廉。
“伊老，你可没说这是位怎样的病人，我只负责开方子，可不会看他们的年龄大小！”
伊群摇了摇头，“你还需磨练！”
然后便开始教导两人，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