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雾乱心扉
寂静的新房里，穗儿百无聊赖地坐在桌前发呆。
“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
她一边低喃，一边转过头看了眼床榻上睡得香甜的段紫谦。
“中了十一的特效迷药，就算打雷也不会醒了吧？”
穗儿话音刚落，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眼皮更是一直往下沉。
“奇怪，怎么突然间这么困？”
她揉了揉眼睛，试图强撑起精神，但眼皮却沉重似铁，一股莫名的疲乏感也随之而上。
难道……？
穗儿的心猛然一沉，正欲起身，却是眼前一黑，整个人趴在桌面上昏睡过了去。
而此时，床榻上原本双目紧闭的段紫谦浓密的眼睫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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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厢阁书房里并没有放置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套样式简单的红木桌椅和一套摆满了书的书架。
神秘鬼影走到书架前，左右上下地敲了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随后，又顺着四面墙在逐渐轻敲，依旧没什么发现。
难道……消息有误？
暗自思忖着，鬼影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那套红木桌椅上。
一张长形书桌，一把椅子。桌面上还放着一套瓷器茶具。
鬼影双眸微眯，正欲伸手，蓦地，“嗖”的一声，斜旁里打来一粒小石子，直接打在了鬼影的手上。
鬼影眸色微变，但还未及反应，一道身影已欺身而上。
一个照面，鬼影连对方是男是女都没看清，当胸便受了一掌，顿时气血翻涌。
心知遇到劲敌，鬼影也不恋战，疾逃而走。
黑暗里，一直藏身在角落的池江玉正欲追赶，却被秦瑶唤住：“穷寇莫追。”
池江玉收住了脚步，却是一脸的不解。
秦瑶低声解释道：“十一，你如今是段府里的池大夫，这里人人都认得你。仅凭你这身衣裳恐怕就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刚才这人，也不知是否藏身于段府之中，在未摸清对方底细之前，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好吧，我听你的。”
池江玉素来知道，在他们雾楼那些人之中当属秦瑶最为细心谨慎。
他绝不能坏了小瑶的事。
秦瑶走至书桌前，看着那套茶具，目中露出了深思之色。
池江玉不解地问：“小瑶，你刚才为何要阻止那个人？这茶具有古怪？”
“确实有古怪。一不小心，万箭穿心。”
这看似普通的茶具其实暗藏着玄机。所幸她机关之术稍有涉猎，否则今晚他们可能还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池江玉一惊，“这么厉害？”
秦瑶轻了轻了点头，抬首环顾四周，眸色也越渐暗沉。
这书房里竟到处都是机关，或许雾楼令真在此处？
池江玉盯着茶具满目探究，但也不敢动手，“小瑶，既然这机关这么厉害，你刚才为何还要救那个人？”
“只是不想打草惊蛇。这里……或许有我要的东西。若是就此惊动了段元成，只怕再探不易。”
池江玉闻言倏然抬首，“小瑶，你是说……”
“我们先离开这里。今夜不宜再探。”
秦瑶转身就走，池江玉连忙跟上。
临走之前，池江玉往门口那两名倒地守卫嘴里塞了两粒药丸。
“为了不让你们坏小瑶的事，今夜你们就当大梦一场吧！”
丢下话，池江玉尾随秦瑶扬长而去。
就在他们走后不久，寂静无人的角落里走出了另一道藏身已久的白色人影。
那人往秦瑶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又悄无声息地闪身离开，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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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无人的角落里，秦瑶和池江玉双双落下，无声无息。
“十一，你先回去，见机行事。”不等池江玉开口，秦瑶便抢先开口。
池江玉拧眉，“可是小瑶，这雾楼令……”
“十一，你应该知道雾楼令我势在必得！”
秦瑶丢下话，想要离开，却被池江玉一把拉住。
“小瑶，那个人不值得你这样做。”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中有数，与旁人无关。”
手上轻轻一挣，秦瑶挣脱了池江玉，转身离开。
目送着秦瑶远去的背影，池江玉脸上露出了一抹落寞之色，“小瑶，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死心塌地？我池江玉分明比他好上百倍千倍……我就不信，我抢不到你的心……”
心中下了决定，他正欲举步，却敏锐地察觉到身后似有一股危险的气息迫近。
“谁？”
一声沉喝，然而，他还来不及回头，只觉背心一疼，已被人一掌拍趴在了地上。
扑！尘土飞扬。
吃了满嘴尘土的池江玉怒目抬头，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偷袭自己，但下一刻一记快拳又狠又准地击中了他的左眼眶，顿时让他眼冒金星。
该死！什么宵小竟敢暗算他？
失去意识前，池江玉只觉自己眼前隐约晃过了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但还未来得及看清，便陷入了沉沉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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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新房的时候，秦瑶赫然发现穗儿竟趴在桌面上呼呼大睡。
秦瑶面色微变，下意识就往床榻上看去，就见段紫谦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并没有动过的痕迹。
秦瑶暗松了口气，却依旧不敢大意。
“穗儿。”秦瑶走过去拍醒了穗儿。
穗儿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陡然像是惊觉了什么，立刻清醒了过来。
“小姐！”
“怎么回事？”秦瑶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穗儿，“穗儿，以你的警觉，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穗儿脸色微白，“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当她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穗儿不由看向了床榻上的段紫谦。
秦瑶微一拧眉，走过去探了探段紫谦的脉搏，微一沉吟，“他身上药性未解，应该未曾清醒过。”
难道刚才有他人来过？秦瑶不解。
“小姐，是穗儿的错，穗儿应该更警觉一些……”穗儿的脸上流露出几分苍白之色，“如果真出了什么事，穗儿甘愿领罚……”
“下不为例。”秦瑶淡淡打断了穗儿的话。
“小姐……”
“好了，行你先回去休息吧。”
“是。”穗儿垂眸退了出去。
临走之前，却是愧疚地看了秦瑶一眼。
小姐为了这雾楼令已是耗尽心力，历经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希望自己这次犯的错误不会太大，别拖了小姐的后腿……
穗儿的身影终于消失在了夜幕下。
秦瑶走到床边，默默注视着依旧睡得极沉的段紫谦，却赫然发现他的面色透着一股异样的苍白。
猛然记起他身患重疾，也不知自己刚才所下的这一份药量会不会太过？
秦瑶伸手轻轻把上他的脉搏。
虽然她并不像池江玉那般医术高明，但一些脉理常识还是懂得的。
见他脉相还算平稳，秦瑶轻轻吐出一口气。
幸好没出什么大事。
她这个洞房花烛夜过得还真是惊心动魄。
和衣躺在了段紫谦身边，脑海里却混乱成了一片。
如今这段府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若是连这最后的希望都落空，她不知道往后的路她该何去何从？
秦瑶有些心烦意乱地闭上了眼睛。她并没有发现，原本沉睡的段紫谦竟缓缓睁开了眼睛，似是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又重新慢慢地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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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晨光微露，段府后院的猪圈外此刻正围着三三两两的段家家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抹古怪，对着猪圈指指点点。
“这个人怎么回事？居然跟猪睡一块儿了。”
“这谁啊？这癖好也真是太那个什么了吧？跟猪都睡得这么香。”
“咦？我看这人有点儿眼熟啊……呀！这不是池大夫吗？”
……
不知是谁发出了这样一声惊呼，也让猪圈里原本昏睡不醒的池江玉微微拧了拧眉峰。
“好吵……”
他低声呢喃着，意识恢复过来的那一刻，他只觉有一股恶臭扑鼻而来，胃里也跟着一阵翻江倒海。
“好臭！怎么这么臭？什么鬼味道？”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却不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张肥头大耳的猪脸。
池江玉一愣，眼神有那么一瞬间是呆滞的。
他在哪？
他是谁？
眼前这又是什么鬼东西？
还未回过神，就见眼前那一只肥猪突然伸出舌头往他脸上轻舔了舔。紧接着，另几头猪也围了过来，争相往池江玉上脸上舔着。
被糊了一脸口水的池江玉这一回总算是彻底惊醒了。
“啊！”
惊天动地的惨声叫瞬间响彻了整个后院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