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已经变了

“你不相信我?”司南轻轻晃着她的肩膀问。

“你”，可可停顿了一下，低着头咬紧嘴唇，然后昂起头来，“你说的没错，我不相信!你一直都这样，胸有成竹，胸有成竹地确定我喜欢你，可是我，我一直都得猜啊猜，你知道吗？我，我以前那么骄傲！可是因为你，因为孙羽，你知道吗？我怎么相信你？我努力再努力，碰到你就罢了，为什么还有她?我不想像她一样，给别人下各种套，可是我见到她就想撕了她，这不是我，我不想这样，我不想成为这样。可是你都不保护我，我该怎么办？嗯？司南?”

可可很单纯，这是以前了，本来简简单单过也很好，可是她碰到了杨过，可是她没有郭襄的洒脱，孙羽也没有小龙女的落拓。

她现在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个自己很讨厌的人。

有越来越多的选择权，走在人流中，一直是逆向，跌跌撞撞推推搡搡，真是拥挤，生活很美好也真是无趣，高中对老师上说的freedom感觉像个越来越远的笑话。自己该担起生产者的责任，却觉得应该抛弃而寻找一个自我的突破口，但是最后，还是变成了以恶治恶的人，也没有远离喧嚣。

不知道为什么世界不允许，它不允许很多事发生，很多你想要守护的在变强之前就没了，在你有意识的时候流逝。

无能为力真是世界最让人难受的词，很讨厌。鹿可可做过很多梦，光怪陆离，可怕可悲可笑可爱，惊醒之后是一堵推不倒的墙，后来觉得彼此都过分，越来越想逃离。说着恣意妄为的话，不断中伤和伪装，想去毁坏也想保护。

长大也不过如此啊。

“你相信我好吗？”司南见她如此激动，说话愈加温柔。

这个语气，像极了她对他第一次动心的时候。

那是在考试周，自己拼命复习的时候，将将进入大学，之前的好朋友全都散去，没有人陪自己奋斗，舍友一个一个都在躺尸，甚至对可可的努力冷嘲热讽。

可可，是被宠爱大的，家境优渥，记忆中，父母没红过一次脸，可是高三的时候，父亲出轨，母亲知道后，原本和睦的家庭竟然出现了这样的裂痕，无处发泄一直对可可哭诉，可是她，更不知道怎么办，只好逃避，以为时间可以抹平一切。

但是大学后，父母之间的争吵好像越来越多，接到母亲的电话她都害怕……

每天还得在舍友面前装作一点事都没有，高压之下，可可实在顶不住了。

在自习室，研究了很久很久的一道高数题就是做不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索性走出自习室，蹲在楼梯的角落一个劲儿哭，或许她早该哭一场。

很有缘分的，司南就是这样出现了，拍拍她的肩膀，也蹲下来，很温柔很温柔的问：“怎么了可可?”

埋在双膝上的头抬起来，抽泣着看着突然出现的人，从逐渐模糊到清晰，在自己最最无助柔弱的时候，像一个神一样，完全没有集体见面的严肃。

自己承受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问过自己怎么了？自己也没有卸下过盔甲。

她抹抹眼泪，站起来，靠着墙角笑着说：“没事部长，嘿嘿。”

“有事憋着可不好呀，没事，说说看，我可不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她又憋不住要哭了。她是个爱哭的人，憋着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以前她觉得哭一顿就好，直到这些发生，她觉得没有人会来安慰了，换来的只会是冷眼和嘲讽。

司南看着靠着墙哭到脸红的人，静静地陪着，他的手也不自觉从撑着墙一点一点在向眼前的小女生的头发靠近。

但他还是控制住自己，只是用自己的身体和两面墙把可可尽可能包裹起来，让她放心发泄，放心流泪，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

见可可还是不说话，他就说起了自己的事，开心的不开心的，眼睛盯着可可的眼睛，等可可平静了，她说起自己正在挣扎的经历的。

得知这些，司南最后还是去抚摸了可可的头，说：“很辛苦吧。”因为，真的令人心疼。

可可点头再点头，不再说话。

“现在，我先帮你看看那道题吧，这个我绝对可以帮你。”

“嗯”本来可可是想答应一声，可是抬起头来后，突然冒了个鼻涕泡，让可可更加脸红。司南看着慌乱的她，笑着揉揉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