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守护者”与失控样本(下）
蛇父愣住了，似乎没料到有人会用这种方式应对。
就连那条巨蛇，也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荒腔走板的歌声给弄懵了，巨大的头颅微微歪了歪，滑行的动作顿了一下。
“有戏！”李大普见状大喜，唱得更起劲了，甚至开始手舞足蹈，“太阳出来照山坡喂~大蛇大蛇你别饿~我这有根鸡毛掸~又香又脆顶呱呱~吃了保你笑哈哈~哎嗨咿呀嘿~！”
然而，下一秒，巨蛇似乎终于从短暂的困惑中回过神，或者说，是被这噪音彻底激怒了。它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密密麻麻、如同匕首般的利齿，带着一股腥风，闪电般地朝着李大普咬去！
“我靠！还真咬啊！”李大普怪叫一声，唱歌的潇洒劲瞬间消失，连滚带爬地向后躲闪。
巨蛇的獠牙几乎是擦着他的假发辫子帽过去的，咬在旁边的金属布景上，发出“铿锵”一声巨响，火星四溅。
“疯子！”我低骂一声，腹部的疼痛让我额头冒汗，但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我迅速扫视四周，目光落在了蛇父刚才趴着的位置附近，那里有一个半嵌在墙壁里的控制台，屏幕还闪烁着微光，上面有一些波形图和频率参数。
实验日志里提到过，“初级驯化音节”的频率在150-180赫兹！
我顾不上蛇父的阻拦，猛地冲向控制台。蛇父尖叫着扑过来：“不准碰！不准伤害她！”
我侧身躲开他的扑抓，右手肘狠狠撞在他肋下，趁他吃痛弯腰的瞬间，我已经扑到了控制台前。屏幕上的界面很复杂，但有一个标着“音频输出”和“频率调节”的区域还能操作。
“爸爸……饿……”巨蛇一击不中，再次发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巨大的身躯转向我，冰冷的竖瞳锁定了新的目标。
李大普还在地上手脚并用地躲闪，嘴里大喊：“布布！顶住！我再去捡两块石头跟它拼了！”
没时间犹豫了！我回忆着日志上的内容，手指飞快地在布满灰尘的触控板上滑动，将频率设定在165赫兹，选择了复合正弦波模式，然后狠狠按下了“启动”按钮！
“嗡——”
一股低沉却极具穿透力的声波瞬间从控制台两侧的扬声器里扩散开来！
声波无形，却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正准备再次攻击的巨蛇猛地顿住，巨大的头颅痛苦地摇晃起来，身上金属光泽的鳞片发出了细微的、如同风铃般的颤音，似乎在与这声波产生共鸣。
“啊——！！”蛇父捂住了耳朵，发出痛苦的嘶吼，“停下！快停下！你们在伤害她！”
巨蛇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不再追击李大普，而是猛地调转方向，庞大的身躯撞开模拟山石，朝着基地更深处滑去！
它不是逃跑，更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或者试图摆脱声波的干扰源。巨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深深的沟壑。
“快走！”我大喊一声，手指没有停下，在控制台上快速操作，将声波强度调到最大，同时试图锁定控制台，防止蛇父再次使用。
蛇父痛苦地惨叫着，扑到我腿上，试图阻止我：“住手！住手！你毁了她！你毁了我的孩子！”他指甲疯长，像野兽一样抓挠着我的裤子。
我忍着腹部的剧痛，猛地一脚将他踹开。他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滚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凄厉的哀嚎。
李大普趁着巨蛇转移目标的空当，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布布！干得漂亮！这噪音比我大姨跳广场舞的音响还给力！”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快！趁它晕头转向，咱们撤！”
我抓起放在控制台旁的日志和那盒样本载玻片，塞进我的帆布袋里。控制台已经被我锁定，屏幕上显示着“系统自检，错误代码A03”。希望这能拖延一阵。
“走！”我顾不上腹部的疼痛，跟着李大普就往回跑。
巨蛇的嘶鸣声在身后回荡，听起来更加痛苦和暴躁。蛇父的哀嚎声也混杂其中。
通道里一片漆黑，应急灯的光线更加微弱了。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跑，耳边只有自己的喘息声和身后的动静。
“等等！”跑到一半，李大普突然停下脚步，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
“捡什么呢！”我催促他。
“嘿嘿，这个好东西不能丢。”他站起身，手里赫然拿着一块成人巴掌大小、泛着暗沉金属光泽的鳞片。这块鳞片比我之前在祖马龙蛇身上见到的要厚重得多，边缘带着不规则的撕裂痕迹，显然是从那条巨蛇身上脱落的。
初代蛇蜕！日志里提到过！
我心头一喜，伸手接过那块鳞片，入手一片冰凉，沉甸甸的。这绝对是重要的样本。
“走！”这次是我拽着李大普，加快了速度。
我们跌跌撞撞地冲出金属门，回到山洞外。外面的阳光刺眼，空气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
“嘶啦……嘶啦……”
身后，那令人不安的摩擦声和巨蛇的嘶鸣声渐渐远去，但并未完全消失。
我们刚迈出门槛，蛇父的声音突然从基地内部传来，带着一种穿透力的沙哑和诡异的笑意：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真正的‘歌者’……尚未苏醒！”
他的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像一个不祥的预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得意和疯狂，在空旷的山洞外扩散开来，又被山壁反射回来，仿佛四面八方都有人在低语。
我紧紧抓着帆布袋，里面的日志、样本和那块金属鳞片仿佛还在散发着基地里那种令人不安的气息。腹部的疼痛再次袭来，这次更加剧烈。
李大普站在我身边，脸上的疯癫之色褪去了不少，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指了指我们来时的路：“布布，看来咱们这‘草药’可不好采啊。这趟回去，得好好研究研究，这‘歌者’又是哪个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