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姬来袭,诸君接招!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2章 还魂,喜堂OR灵堂?

“吱!”乌木门被一名身形高大的男子推开,微风夹着桃李和泥土的清香扑进室内。

“公子。”

两名小丫环急忙垂首屈膝。

身披灰色鹤氅的男子,面容清郎,只是面色憔悴,鼻洼眼角依晰可见尘土,紧抿的唇上可见几处干裂,并透着血丝,双目腥红的他急切地盯着乌木床。

“小朝呢?”他奔到床畔轻轻掀起帷幔,眼神无它,只容得下床上纤薄如纸的女子。

“小朝姐姐正在陪郎中给小姐煎药。”一个身形微胖的小丫环急忙回道。

“你们是死人吗?煎个药也要她去。”男子压抑着胸腔里的不悦,扯下鹤氅扔在地上,眼神始终没离开床上的女子。

床上少女,五官姣好,精致的瓜子脸,饱满圆润的额头,挺直的鼻骨如一座秀丽的小山峰,失血的唇像极了院内飘零的白色花瓣。眉如新月,长而卷翘的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两道浓重的阴影。瞧面色,少女是久病沉疴,仿佛是一只随时折翼的蹁跹蝴蝶。

“曦儿,曦儿醒醒,哥哥回来了。”男子用指背轻轻摩擦少女近乎透明的脸庞,胸腔里跳动的心脏被鹰爪抓着一般,疼得不敢呼吸。

虞家就只剩下他和曦儿。爹娘离世前,曦儿才五岁。十三岁的长兄,兄兼父职抚育妹妹长大成人。天天求,日日盼。眼瞧着,曦儿娉婷长成袅娜的少女;眼瞧着,便能完成爹娘的遗愿;眼瞧着项家花轿就要临门。

唉!虞晨长叹一声,眼角的泪混着奔波的泥沙滑落。

终究还是逃不过命运的藩篱,曦儿七岁那年曾遇道人黄石公,他曾断言:此女有凤命无凤运,恐难活过一十八岁。

“仙翁,可有解法?”虞晨心内恼怒不矣,却不敢在黄石公面前发作,只得低声下气求教。

黄石道人捻着颌下银须,双目炯炯望向浩渺的苍穹。

“天道逆转,非人力可为。”

黄石道人的话着实让虞晨苦恼多年。

“有凤命,无凤运?那我就造个凤运。”

虞家原是楚国贵族,秦统一六国,虞家先辈避世于此。虞晨弃武从商,明里贩卖牛马、药材,私下里暗暗锻造兵器销售给六国后裔,累积惊天财富。

虞曦乖巧聪敏,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少女在长兄的呵护下,无病无灾长到一十七岁,出落得羞花闭月。上门提亲的媒人说破了嘴皮子,踩破门槛子,虞晨一一谢绝。

祖父在世时就已给没出生的妹妹定了姻亲,这些年他佯装不知,只怕那人误了妹妹终生。近几年,他私下里潜人留意,江东项羽果然是将门虎子,小小年纪便有力拔山兮气概,多加历练他日必成大事。

二世昏庸,宦官乱政。天下儿狼烟再起,是迟早的事。项家叔积蓄力量,笼络六国贵族余部,揭竿而起指日可待。

项羽--虞晨想起那俊郎少年,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便是曦儿的凤运。他若起事,虞晨倾囊相助,生死相随,助他夺取天下,我要让曦儿不但有凤命更要有凤运。

几日前,他亲自带着两家姻亲信物赶往江东寻找项家的少年英雄。不想信物刚刚送到,江南便传来曦儿病危的消息。

七日,跑跨数匹马,终于在今日子时前赶回虞宅。他怎么也无法想像,他走的时候,还鲜活的妹妹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临行前,他问过妹妹,可愿嫁给江东项羽。曦儿红着脸,娇声回道:“长兄如父,一切凭哥哥做主。”

“曦儿,醒醒,你这不是要摘了哥哥心肝吗?”

虞晨探试鼻息,床上佳人已是气弱游丝。痛得他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心如万把钢刀齐扎。曦儿若是没了,他要这泼天富贵做什么?

“公子,公子。”小丫环吓蒙了,急忙扶起虞晨,一叠声喊郎中请脉。

一连数日,虞家灯火透明,往来名医穿梭不断,煎汤熬药闹得人仰马翻,纵使砸了大把的银钱也没留住虞曦匆匆逝去的脚步,这日天将破晓时分,芳魂离体,佳人夭亡。

虞晨哭得肝肠寸断,却也不得不将妹妹风光下葬。

虞宅内外,一片缟素,哀声不止。

灵堂正中摆放着巨大金丝楠木棺椁,殉葬珍奇装了数十箱子。贴身侍女四名皆是一色素服,面带泪痕做好殉葬准备。

“小朝,好好服侍小姐,我保你家人三代吃穿不愁。”虞晨躬着腰身,几天工夫,两腮已经深深塌陷。

“多谢公子。”侍女们哭声不绝于耳。

虞曦是未嫁之身早夭,依礼不得葬入虞家祖坟。虞晨心疼妹妹,写了书信给江东项家。以千匹战马,万件铠甲兵器为陪嫁,希望项羽将虞曦迎进项家,让妹妹死后可享项家香火。

江东项家。

项家庄外表看是个很不起眼的庄户人家,背倚青山,面朝沃土。穿过狭长的青山隧道,才露出恢弘大气的项家庄来。几个足球场大的庭院,已有兵丁在操练。

“啪!欺人太甚。” 一声巨响,白衣少年挥掌砸碎了案几儿。

“羽儿,你原与虞家小姐有婚约在先,她不幸早夭,葬入项家祖坟,原也是应该的。”四十开外的魁梧男子耐着性子劝着。

“叔父,虞家那娇小姐原就不是羽儿良配,羽儿想要一个能与我并肩做战,荣辱与共的奇女子。虞家凭什么把一个痨病死了的姑娘塞我在我妻室的位置上?”倔强的少年,面容俊郎,剑眉飞扬,目若暗夜里的星子。

“羽儿。”项伯调高声调,“凡事以大局为重,咱们叔侄即将起事,没有虞家的顶力相助,难以成事啊!”

少年咬紧钢牙提起长戟冲向院内,连败十几员项家庄的大将。

三日后,项家叔侄抬着大红喜轿浩浩荡荡来到江南。新郎倌一身大红吉服,更称得面白如雪,丰神玉郎。引得围观少女一阵阵尖叫。只是这新郎倌面带杀气,一脸的不情愿。

虞家中门大开,将娇客迎进门,引到灵堂。

坠落, 一直坠落。于曦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无边的黑暗中疾速地下沉,下沉。十八层地狱,十八层地狱,好深,好深。

于曦正胡思乱想,身体忽然停止的下沉,身子稳稳地落在一床软软的床上,原来十八层地狱的待遇还不错,居然有软软的床。张开眼睛,依旧是无边的黑暗。

热,有点窒息。耳边传来隐隐地啜泣声,是地狱的恶鬼受刑在哭吗?恐惧透过毛孔挤进身体的每个角落。

“啊!”于曦猛地坐起捂紧耳朵,将后背紧紧贴在身后硬板上。

“阎王,我要见阎王爷!”抡起拳头狠狠砸在束缚着自己坚固牢笼,扯着嗓子可劲地嚷着,地狱怎么了,也得讲王法先过堂吧!

跪在棺椁旁烧纸钱的小朝,“扑通”一声摊坐在地上,目赤欲裂地盯着楠木棺椁,坚着耳朵听着响声。

“鬼啊,闹鬼了!”小朝确认声音源自棺椁内,抓掉头上的孝帽子,歇斯底里地嚷了起来。

虞晨和项伯刚刚落座,司仪正准备唱偌新人拜堂。只见小朝疯子似的朝门外奔去,另外三个陪葬都也听到了来自棺椁内叫喊,其中一个吓尿了裤子,别外两个直接晕倒,闹鬼,比殉葬TM还吓人!

项羽面沉如水,大红喜袍盛开的花朵一般铺在膝前,满脑子是对虞家的不愤。跪在棺椁左侧的他,听到小朝的哭喊,这才坚耳、蹙眉凝听棺椁内的动静,

“有诈”忽地腾空而起,以单掌之力掀起重达千斤楠木棺盖,一声巨响棺盖落地,将喜堂的地面砸了个沉深的大坑。

突出其来的变化,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羽儿!”项伯瞧着面色铁青的虞晨,面带歉意急忙离座奔向项羽。“胡闹,胡闹。”大闹礼堂,人家要说项家儿男没规矩。

虞晨气得肺都要炸了,若不是为了妹妹入土为安,他早和项羽翻脸,瞧他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娶我妹妹,他吃亏吗?

拜托老大,你妹是亘古难得的美女一枚不假,可现在她死了,让一美少年娶灵柩回家洞房,人家还得给你这大舅哥陪笑脸啊?

观礼宾客们正乱着,头戴黄金缨络凤冠,光彩夺目,口含东海夜明珠,璀璨耀眼;身着九凤朝阳凤袍,九颗凤目熠熠生辉。于曦扶着头上的“刑具”摸索着站起来,纤弱无骨的小手手攀着楠木棺口转动着顾盼飞扬的眸子打量着周遭的人。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