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难得糊涂

何小茉与尤斯塔斯继续踏上旅程，他们顺着林间小路一边走一边讨论起真理来。

“何小茉，你说那个怪人是掌握真理的人，什么才是真理？”

“真理是客观事物及其规律在人们头脑中的正确反映，爸爸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那大多数人都在干什么？”

“爸爸说他们总是人云亦云，看见别人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缺乏自己的主见。当然，还有第二种人，他们装傻充愣，什么都明白，但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明哲保身呗，他们还美其名曰为难得糊涂。”

尤斯塔斯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聪明不好吗，为什么要装糊涂？”

“我也不太明白，但爸爸说真正追求真理的人从来不糊涂，可惜他们很难被普通人理解，总是独处，不合群，就像刚才的那个男人那样。”

“何小茉，你说我们属于哪一种人？”

“我想我们都是普通人，但应该有追求真理的勇气和信念。”

尤斯塔斯点点头，说道：“是不是越有学问就越能接近真理，我看刚才那个男人的窝棚里有很多书，到处都是他的手稿。”

“你这话按理说没错，但也会出现相反的情况。比如有的农民一辈子没上过学，认不得几个字，但他们生来纯良，总是做善事。相反，有的高智商的人却利用他们的学问犯罪，学问越大，罪行越大，伤害越大。”

见何小茉侃侃而谈，尤斯塔斯挠挠脑袋，“这种问题太费脑子了，我不像你看了那么多书，很多问题都不明白。”

何小茉笑了，“我也是一知半解，照本宣科而已，我看我们还是聊点有趣的事情吧！”

接着两个孩子讲起他们学校里的见闻，还有朋友们的趣事。尤斯塔斯说了他在纳尼亚的经历；何小茉讲了她在另一个儿魔幻世界里的故事。两个人就这样一边聊一边走，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出了林地，来到一条大河的岸边。

望着又深又宽，波涛汹涌的河面，何小茉叹了口气，“看来我们得找条船！”

“或者顺着河岸走，也许有渡口。”尤斯塔斯说。

于是两个孩子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忽然，他们身后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好像有人来了。

两个成年人骑着马沿着河岸的小路骑行而来。他们都背着猎枪，戴着牛仔帽，一边信马由缰一边大声争论着什么。

“瞌睡虫，你那儿有没有烟块了，快拿出来让我嚼嚼，这回的差事太累人了，我的腰都快断了。”

“哎呦，大嘴，你上次借的烟块现在还没还我，我哪还有什么存货！”

“得了吧，瞌睡虫，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你天天夜里都溜到我的玉米地里偷苞米，别以为我不知道！”

……

两人在马背上吵吵闹闹，直到骑到两个孩子眼前才注意到他们，于是勒住了缰绳。

“喂，两个小家伙，你们见到一个黑鬼了吗？”大嘴粗着嗓门问。

“你说什么，什么黑鬼？”尤斯塔斯一脸的惊愕。

“他是个黑人奴隶，大个子，刚从主家逃走，那个家伙的赏金可有八百块钱呢！”大嘴说。

“我们刚到这里，什么也没看见！”何小茉马上答道。

“你是一个土著？”瞌睡虫突然大叫一声。他才看清眼前女孩的肤色与别人不一样，激动地说：“大嘴，快看看你怀里的画像，他可能是另一个逃犯，他更值钱！”

旁边的大嘴哼了一声，“我说瞌睡虫，你还没睡醒吗，那个土著逃犯是个男人，而眼前这个分明是个女孩，你男女不分了吗，真是好笑！”

“是男是女可不一定！”瞌睡虫坚决地摇摇头，“根据政府最新法令，只要男人宣布他是女人他就可以是女人，女人宣布他是男人她就是男人，所以我必须问清楚。”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何小茉问：“眼前这位先生或女士，你必须明确地告诉我们，你是男性还是女性？”

何小茉先顽皮地转了转她的大眼睛，然后严肃地说道：“我昨天曾经有一段时间以为自己是个男生，但今早一觉醒来觉得还是做女生好一些，所以我现在是个女生。”

“哈哈哈哈！”尤斯塔斯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腰都弯了下来。

大嘴狠狠地瞪了尤斯塔斯一眼，问他：“这个土著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她是你的奴隶吗？”

还没等尤斯塔斯回答，何小茉抢着说：“是的，是的，我就是他的女奴，这个千真万确，绝对差不了！”

尤斯塔斯默契地点点头，“她是我家多年的奴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把她带走！”

大嘴听后遗憾地摇摇头，对着瞌睡虫打了个离开的手势，两人向大河的下游纵马而去。

“你为什要说你是我的奴隶？”尤斯塔斯问。

“因为只有这样说我才是安全的。”

“为什么？”

“在他们的观念里奴隶是主人的私有财产，破坏别人的私有财产可是要赔钱的。”

“噢，他们是什么人？”

“我猜他们是赏金猎人，是来抓逃犯的。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很危险。”

何小茉一边说一边向大河上游观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你是不是在找船，不用担心，我一直盯着呢。”尤斯塔斯说。

“我是看有没有木排漂过。如果有，我们一定要截住它，他们要抓的黑人就藏在上面。”何小茉说。

“这又是哪本书里的故事，下面会发生什么？”尤斯塔斯问。

“这次我可不确定，刚才那两个男人与原著里的角色并不一样。”何小茉说。

“我倒是可以确定一件事，这里绝对不是什么理想国。”尤斯塔斯说。

两个孩子都笑了。接着他们继续沿着河岸往下游搜索，但还是一无所获。

天黑了，他们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个避风的地方休息。吃了隐士村村民送给他们的食物，他们很快就睡着了。

银色的月光倾洒在河面上，河水波光粼粼，波澜不惊，除了远处的蛙鸣与近处哗啦啦的水声什么也听不见。

忽然，上游漂来一个长方形的木排，上面还搭着一个小窝棚。它悄悄地停靠在岸边芦苇丛里，不仔细观看根本寻不到它的身影。

木排上下来一个男孩，个子与尤斯塔斯差不多。他刚一上岸，窝棚里忽然钻出一个大人，对着男孩说道：“别走的太远，天亮后必须回来。”

男孩说：“放心吧，我去岸上找点吃的，顺便打听一下最新的情况。你最好待在窝棚里，现在还不安全！”

男孩说完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然后向一个高坡爬去。他本打算在坡顶望远，看看附近是否有村庄或者集镇，结果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